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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近了,前方管絃絲竹的鳴奏聲越發的清晰。
停留在臺階下,柳安安心跳聲砰砰地大,越走近越難以呼吸。
兩扇門被丫鬟推開,一個白麵的小哥兒前來引路。
「姑娘們請。該知曉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待會兒可都注意些。」
州判府的嫡女不著痕跡排在了第一位,提著粉裙率先跟在那人身後,腳步都可見興沖沖。
通判府的庶女不甘示弱,雖然落後半步,硬是靠著腳步快,擠上去與她並肩了。
柳安安只恨不能退到一千里外,半垂著頭,雙手攥緊了衣袖,走得每一步,都又慢又碎,
送死,不用太積極。
柳安安在心裡安慰自己。
雖然早死早超生,但是能多活一刻是一刻啊。
進了那扇門,柳安安不敢亂瞧,順從得在管事的指揮下,和另外兩個少女一起跪在堂中棕墊上。柳安安在落後一步的情況下,正好是跪在她們二人的身後,她本就生得細弱,恭順地趴著時,完全讓人擋了個嚴實。
柳安安沒敢動,垂著眸,眼角餘光只能看見左右兩側筵席在座幾人的衣擺。
絲竹悠悠,偌大的堂中除卻這纏綿樂曲外,安靜得嚇人。
「主人,您身邊沒個伺候的人,到底不太方便,小的鬥膽,替您選了這幾位乖巧懂事的,您看,是不是可堪一用?」
堂中響起一個青年的聲音,恭敬順從,又在諂媚中夾雜著謹慎。
主人。
定然就是那暴君了。
暴君就坐在上座,距離她不過幾步之遙。
柳安安一想到這個,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要死了,她要死了。
柳安安趴在地上,抖了半天,腦中忽然想到,她此次前來,不單純只是千里送人頭的。她是為了埋伏在暴君身邊,做一個細作,保護鎮南王府的。
她不可以這麼軟弱。
柳安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疼!
不小心掐重了,柳安安眼角閃著淚花,悄悄揉了揉大腿。
細作是不能這麼弱的!
柳安安拼命安慰自己,別怕,就算死,也要死在細作的身份上,而不是一個照面就被掐死的那種!
細作,要走到暴君的身邊,她要做什麼?
柳安安回憶起她看過的話本中,想要靠近一個男人,率先做的,就是勾引他。
對,勾引。
她要上前去,在三個人中脫穎而出,勾引暴君!
她可以的!
柳安安直起腰。
「公子」
柳安安僵住。
身前跪著的州判府嫡女,這個一直自恃身份,可能在除了耍手段之外根本不屑和其他女子來往的官家嫡出女兒,發出了一種,嬌媚到讓柳安安渾身顫了顫的聲音。
她膝行緩慢上前,纖細的腰肢一扭,一扭,慢慢地,膝行至上座的筵几旁,柔若無骨的手指輕輕捧起几上酒杯,恭順地抬起。
「妾服侍公子飲酒。」
啊,讓人搶先了!柳安安懊惱自己反應慢。
柳安安目光一路跟著她上揚,順著她的手,看見了上座的男人。
第一眼看見的,是男人那雙眸。
黝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
柳安安瞳孔一縮,整個人差點軟在地上,用有史以來最迅速地速度把目光轉投在那少女身上。
砰、砰砰、砰砰砰……
別跳了!聲音這麼大,全正堂的人都能聽見!
柳安安捂著心口,說不清是恐懼害怕還是腦子空白到什麼也沒有想。
褚餘收回視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