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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之後過了兩個月,那傢伙&ldo;快要倒閉&rdo;的店,好像真的倒閉了。他把兼做住處的小店賣了,用賣店的錢付清了零部件的帳單之後一分錢也沒剩下‐‐那傢伙這麼解釋著,自做主張地搬進了武澤的住處。&ldo;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了。&rdo;男子撅著海豚一樣的嘴巴,一邊哭,一邊哼哼唧唧地訴苦。這傢伙除了帶麻煩過來之外,什麼也帶不來,武澤想。不過真要是把他趕出去的話也很可憐。武澤決定暫且還是先讓他在這兒住一陣。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入川鐵巳。&rdo;
&ldo;海豚?&rdo;
&ldo;wa。&rdo;
【&ldo;入川&rdo;的日文發音是&ldo;irukawa&rdo;,&ldo;海豚&rdo;的發音是&ldo;iruka&rdo;,比入川少了一個wa。】
這名字叫起來太麻煩,武澤決定叫他老鐵算了。
老鐵抱來的行李真是亂七八糟:幾套替換的衣服;用舊的工具;破破爛爛的英語辭典,上面寫了無數注釋;水壺;之前給他買的啤酒上附送的小小聖誕樹;烤肉醬。不知道為什麼還有個阿拉蕾的杯子,杯子是塑膠的,底下沾著茶漬一樣的東西,杯子表面上的阿拉蕾圖畫已經剝落了不少。武澤問過老鐵,老鐵說,這是死去的妻子從小就很喜歡的東西。啊是嗎,武澤只回了這麼一句。
&ldo;老鐵啊……你接下來怎麼辦?&rdo;
老鐵搬進來的那天晚上,武澤邊喝罐裝啤酒邊問。這種問題也是順理成章的吧。然而老鐵的回答一點都不順理成章。他慢慢啜著阿拉蕾杯子裡的啤酒,回答說:
&ldo;想飛啊,我。&rdo;
老鐵真的這麼說。
&ldo;我一直都在地上爬著過日子,從來都是趴在地上抬頭看人。所以‐‐所以總想什麼時候能飛啊。&rdo;
再怎麼抬頭看,頭頂上也只有公寓房間裡灰灰的天花板。但老鐵那張像是在探尋某種夢想一般的抬頭仰望的側影,武澤一直都無法忘記。
三
從千鳥淵的側道出來,計程車穿過靖國大道,沿著青梅街道向杉並區開去。
&ldo;過了那個訊號燈,能在右邊轉過去的地方停一下嗎?&rdo;
&ldo;好的好的,訊號燈右邊,知道了。&rdo;
武澤和老鐵在距離公寓大約兩百米的地方下了計程車,沿著沒什麼人影的住宅區小路並排慢慢往前走。不知道從哪個公園飛來的櫻花花瓣被春風追著,在腳邊飛旋不已。湊近了看,櫻花花瓣出人意料地有著濃濃的桃色。遠望的時候明明是白色的。武澤還以為是別的種類,然而走近了看依然是桃色,很是奇妙。
&ldo;老武,為什麼每次都不讓車開到門口?&rdo;
&ldo;小心駛得萬年船。&rdo;
&ldo;小心什麼?&rdo;
&ldo;很多。&rdo;
武澤懶得詳細解釋。
&ldo;老武啊,去吃拉麵怎麼樣?午飯時間已經過了,肚子餓了。&rdo;
&ldo;哦,吃麵好啊。&rdo;
兩個人迅速轉身,換了個方向,向常去的中華料理店走去。
大概是因為眼下過了中午,又還沒到傍晚,時間不上不下,豚豚亭裡一個客人也沒有。武澤和老鐵各點了一杯酒和一碗大份醬油麵。
豚豚亭的味道和價格都是一般般,桌子黏糊糊的,店主人穿的圍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