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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太遠了,就像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只留下一個隱隱約約的背影,讓人無法辨認,或已辨認不清。而瞭解這段歷史的人們,也在外遷之後,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聚”與“分”的重新組合後,而再也尋不見了蹤影。
所以,看熱鬧的人們在一鬨而散時,幾乎表達了同樣的一個意思:“唉,該幹嘛幹嘛去吧,鬧不鬧鬼兒的跟咱又有啥關係呢?”
於是,喧鬧了幾天的倉庫門前,很快又“門前冷落鞍馬稀”了。
就在人們淡漠了倉庫話題的時候,再次被冷落下來的倉庫卻迎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的光顧。
男人走進倉庫,環顧了四周後,在滿是厚厚灰塵的破桌子上看到了一支鋼筆。鋼筆被灰塵緊緊包裹著,只有和桌面接觸的那邊還保留著原來的顏色。男子拿起筆,輕輕吹去上面的灰塵,用手細細地摩挲著,端詳著,背向大門的肩膀有些輕微的壓抑的顫動。
男子帶走了那支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會對那樣陳舊的一支筆如此的看重和珍愛。也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又往哪裡去。
對這個村子裡的人來說,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除了老根叔。
老根叔六十二、三歲的年紀,雖然長得不夠厚實,卻看上去少有的硬朗,除了一綹鬍鬚有些灰白以外,整日裡是滿面紅光、精神矍鑠。
老根叔自老伴去世後就住在女兒家,平日裡沒什麼事便東瞅瞅西逛逛,幫這家整點啥,給那家弄點啥,要不就上山採點草藥什麼的。一次上山採藥時,恰巧看到男子舉著一部相機咔嚓咔嚓對著樹叢照著什麼,兩個人就打著招呼相識了。
老根叔認識男子已經兩個年頭了。男子不知從哪裡來,只說自己是寫小說的,在南方一家報社工作。還拿出過一張名片給老根叔看。老根叔出了一輩子苦力,雖說識字,但畢竟對文字不大感冒,所以對那張名片瞅也沒瞅,只看男子長得文文弱弱的,一副秀才樣,便就信了,也不問他的名字,就直接呼了“秀才”。
秀才不知住在村外什麼地方,他不說,老根叔也不問。秀才每次來都沒有準時候,也不見其他人,就找老根叔講故事。而且聽得也認真,每件事都記在隨身攜帶的一個小本本上,聽完後,不管在不在飯點上,背起那個黃不唧唧的揹包就走。
老根叔給秀才講過很多故事,具體都是些啥,他也記不得了。秀才給他的印象很沉穩,不急不躁的。可這天,秀才從倉庫出來,找到老根叔突然問:
“老根叔,倉庫裡真的有個女鬼嗎?您給我講講好嗎?”
老根叔一聽,平和的神色倏地嚴肅起來,他沒有言語,而是從身上摸出一張長條紙,又摸出一袋菸絲。
秀才很有眼力價,忙殷勤地遞上一顆菸捲。老根叔擺擺手拒絕了,他邊用手捻著菸捲邊望著遠方半山腰處的雲捲雲舒,自言自語地說:“是有女鬼,可不是惡鬼……”
“不是惡鬼?那難道……是好人冤死的不成?”秀才的神色變了,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一把抓住老根叔的胳膊孩子般晃動起來,“老根叔,您快跟我講講,是什麼樣的女鬼,為什麼要在倉庫出現?”看得出,他正在被一種很強烈甚至很悲壯的情緒左右著,已經近乎失去了理智。
秀才的這種表現在老根叔眼裡還是第一次,老根叔不禁奇怪地看了秀才一眼。秀才很聰明,馬上鬆開手,情緒收斂地說:“對不起,老根叔,我只是太好奇了,您別見怪,我們文人,都這樣。”
興許是,老根叔想。過去他就聽人講過,說文人寫起文章來,會時而哭、時而笑、時而興高采烈、時而暴跳如雷,說什麼是進入角色了,感同身受。眼前這個人,應該也是如此吧。
老根叔不再去看這個讓他突然感覺有些精神質的男子,他低頭用舌頭舔了下已卷好的菸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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