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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等祖母睡去,放鬆了手腕,顧凝熙踉蹌起身,打定主意要狀告顧凝然,將祖母討到自己身邊來照顧。
他知道,三房戕害祖母一事,自己手頭沒有鐵打鐵的證據,高門大戶裡這樣的秘事不少,衙門多半不會細查,生怕牽扯藤蔓帶出瓜來。
至於自己被顧凝熙所刺,還要考慮不提及兩人為何一同到了京郊,因為不想牽涉到荷娘。
世人皆知,除族之人的話語自動打三分折扣,這方面若是被顧凝然嚼纏成兄弟鬥毆,然後一個失手動刀,一個失智投水,說不準衙門會不會和稀泥。
還有一件事,便是顧凝然對莫七七的侵/犯了。若三罪並處相互疊加,可能效果會好一些。然而莫七七並不願報官,嫌丟人現眼。
想著凡此種種,顧凝熙提筆寫狀子,久久落不下一個字來。
直到入夜,顧二嬸帶著莫七七悄悄過來探望顧老夫人。
莫七七細細打量,與記憶中前世高高在上、視她這個長孫小妾如螻蟻的顧老夫人對比,如今床上躺著的不過是個可憐的老太太罷了。
不過老人家的種種症狀,與前世永盛三年末突然中風的顧三夫人十分相像。
莫七七又聽熙哥哥啞嗓對顧二嬸解釋說,大夫看診了,祖母多半是中毒,她心中有了數,應該就是前世主母曹氏下得手,不過今生換了對付的物件。
顧二嬸問顧凝熙今後打算,聽到他要與同祖的堂兄公堂對簿,十分唏噓,勸阻的話在肚裡滾了滾還是沒說。
莫七七腦中,前世今生有關顧凝然的種種片段紛紛閃過,熙哥哥坦言官司如何不敢奢望的話語鑽入心口,覺得十分憋悶難受,恨不得她能親手打顧凝然一頓,為自己和熙哥哥消恨。
前段日子陶心荷勸她自己立起來,莫七七一直念茲在茲。此時突然福至心靈,猶豫著問道:「熙哥哥,顧凝然欺負過我,我要是隨你一同告他,是不是能增加些勝算?能讓他坐牢?我也想出分力,我能幫忙,我能立起來。」
顧二嬸勸了她許久,無非是莫七七之前顧慮的那些,有傷閨譽啦、影響嫁人啦等等。然而顧凝熙初初挑眉深看她一眼,卻一言不發,莫七七就明白意思了。
「我也要告他!他還對熙少夫人起過汙糟心思,幸好熙哥哥攔住了他。前……其他時候,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姑娘受害,我願意出面,熙哥哥你教我,該怎麼做,怎麼告?」
莫七七沒有說,前世,顧凝然私下當著妻妾面,說起陶心荷的口吻也是又惱恨又輕佻的。
顧凝熙對她行了稽首大禮,鄭重道謝,莫七七見狀,眼眶淚珠再裝不住,滾滾而下。原來,得到了熙哥哥的敬意,是這樣溫暖舒適的感受。
初二,顧凝熙先到祖母房中請安,報說要告官顧凝然一事,祖母顫顫巍巍執筆寫了個「好」字,眼角淚痕許久未乾。
顧凝熙頭痛欲裂,硬是用冷水淨面半晌,換個頭腦清明,小廝們直擔心他受寒,發熱加重,可誰能攔得住他?除非以前的陶心荷。
顧凝熙沒有穿緋衣官服,換上寬鬆皂色衣袍出得門去,上身的繃帶不那麼呼之欲出了。
衙門告官,確實不太順利。
顧凝熙有耐心慢慢磨,他提前喝過抑制痛楚的湯藥,過後發作應該是深夜了,只要執事官員接了狀紙便事成一半,屆時他便是昏倒一兩日,祖母託給顧二嬸,顧凝然被查,除了掛心荷娘之外,再無後顧。
巧之又巧,張尚書說過就在近些時日的皇上召見,落在了這時。
在藥力作用下,顧凝熙身姿挺拔、精神清爽,思路分明地一一回答了皇上的問話,聲音沙啞別無他法,幸好皇上並不在意,反而對他的滿意從話語中溢了出來。
皇上還知道他胸口負傷,特意加恩令顧凝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