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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是,屋裡兩位著水紅衣衫的女子,他可怎麼分辨?
二嬸先看到門邊的他,出聲道:「熙哥兒,外頭冷吧?快進屋來暖和暖和,把手邊簾子放下,要不就跑了熱氣兒了。」
顧凝熙聽到長輩聲音,心底一鬆,靦腆笑笑,輕聲招呼「二嬸」,故意搓搓手,送到嘴邊呵氣做取暖狀,說道:「是沾染了些寒氣,不過還好。」
他邊說邊靠近圓桌,留意兩位水紅衣裙女子有什麼反應,想藉此確認娘子。
「姐夫,你好奇怪,路上明明說過,姐姐給你縫製的衣袍極好,抗風扛凍,你一點兒都不怕數九寒天了啊。」與他前後腳進屋的陶心薔,不留心就拆了臺。
其中一名水紅衣衫女子「噗嗤」一笑,不是娘子聲音!
顧凝熙基本猜到了,一邊笑著應道「你記性倒好」,一邊走到自他進屋就沒出聲的另一位紅衣女子身旁,放足目力暗自打量。
女子頭頂正是他熟悉的翹尾髮髻,兩枚他送出的壓發也好端端裝飾著。顧凝熙有了七成篤定,再細看一遍衣裳,布料花紋對得上,應該無誤了。
可能是因為主家夫妻沒對談,氣氛總是不對,另三人漸漸停下言語,喝茶的喝茶,整衣的整衣,一時沉寂。
顧凝熙感知到了,不好再等娘子發聲確認,將手搭在身邊女子肩頭,輕聲道:「娘子,和二嬸、堂妹聊了多久?」
外人沒看到,他的手只是碰觸到了水紅衣衫,並沒有施加力道到衣下肌膚。彷彿要碰到燙手山芋,下一瞬他就要將手抽走一般。
為了維持這個巧妙姿勢,顧凝熙修長亭勻的手骨骨節都微微突出於外。
陶心荷就是等著他主動的這聲「娘子」,自己都不知道執拗什麼,完全不同於往日,見到顧凝熙就主動迎上去,從不用他這般謹慎辨認。
悄悄出了口自夫君走到身邊就屏住的長氣,陶心荷若無其事,像自己沒有暗自考驗他一般,眉目調回到笑盈盈,脆聲脆語將顧如寧的喜事說了出來。
顧凝熙連聲道喜,詢問可有能幫襯之處,自然而然坐到了丫鬟剛加的椅上,恰恰守著娘子。
他還悄悄向娘子挪近了三寸,逕自伸手過去摩挲,握住陶心荷的柔荑便不放,迅速十指交扣。
眼尖的顧如寧看到,好一陣羨慕調侃,陶心薔與有榮焉,笑嘻嘻接話,說自家姐姐姐夫是天作之合,最和美不過的。
陶心荷卻敏感瞄了眼顧二嬸,不知她是否想起提醒自己的那番話,覺得眼前夫君舉止做作呢?
熱熱鬧鬧晚膳過後,送走滿口誇讚感謝的二嬸和對薔娘依依不捨的顧如寧,陶心荷疲累至極,看著眼巴巴的三妹,苦笑著說:「好妹妹,饒我一晚,明日聽你說話,好不好?」
說著,她又掩口打了個呵欠,覺得頭腦都不清明瞭,額角突突脹痛,不顧形象地揉揉眼皮,只想立時睡倒。
「姐姐今日沒有穿薑黃色衣裝啊。」像是剛剛發現什麼奇聞軼事一般,陶心薔大呼小叫一聲,看姐姐睏倦已極的模樣,才閉口不言,使勁點頭,示意姐姐去休息。
陶心荷更覺頭疼。二嬸說莫家事時隱晦問過她改換衣色的緣由,被她搪塞過去,如今一向大喇喇的妹妹也察覺了。
她是不是用薑黃色鎖定了夫君的目光,同時也鎖住了自己?
顧凝熙被二嬸拽住,不知私語了什麼,站在府門口好一陣,獨自愣神,連娘子帶著妻妹進去都沒察覺。
直到夜風打著捲兒呼嘯吹過,哪裡的物件落地發出「啪咚」的聲響,他才驀然回神,驚覺自己出了一頭冷汗,寒意入骨,連忙走回內院,步履比之往常急了三分。
「娘子?娘子!」顧凝熙溫潤聲調裡帶出幾分急迫。
邁進正房卻未見水紅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