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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睫垂下，仔細溫柔地替她擦拭。

用了四張紙，才勉強擦掉了。

他隨意一揉，扔進床邊的垃圾桶，伸手託著她膝彎將人抱起：「我們再去洗洗手。」

新年第一天，凌晨一點鐘，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在衛生間響起。

紀因光著的腳丫踩在他腳背上，擠上了洗手液的右手包裹在他的掌心，被他揉搓清洗。

她一抬眼，就在鏡子裡照見自己比番茄還紅的臉，腦子不受控地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

嗚嗚更羞了。

段昂換了張床單，自己又去簡單沖了個澡，收拾得乾乾淨淨了才重新躺回床上。

小姑娘側身躺著，露在被子外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緊閉，呼吸平緩，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段昂知道她肯定沒睡，湊到她耳邊，低笑著說：「因因的手真軟。」

說完的第二秒，就見她細長的睫毛抖了抖，像要展翅飛起來的蝴蝶。

他唇角勾了勾，一字一頓認真道：「特、別、舒、服。」

紀因：「！」

紀因被他臊得面紅耳赤，想裝睡都不行了，手啪地往他身上一打，氣呼呼道：「你別說啦！」

段昂見好就收，沒再繼續逗她了。

夜色更濃。

樓底下不知是哪一戶在放鞭炮，畢剝的聲響隔著窗戶模糊傳進來，似是新年的第一聲祝福。

他雙手把她摟進懷裡，語氣裡有虔誠的感激：「有你真好。」

紀因兩隻胳膊也環住他的腰身，頭向上一抬，嘴巴湊到他下巴那兒親了一口：「遇見你也真好。」

她又埋進他的胸膛，笑眼彎彎：「今年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以後年年我們都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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