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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弗森把大腦比作裝滿羊水的子宮裡的胎兒。&ldo;嬰兒是從子宮裡出來的，&rdo;麥克弗森說，&ldo;但大腦決不走出它自己的特殊子宮。&rdo;

&ldo;我們現在就裝吧，&rdo;埃利斯說。

羅斯走上前去，加入了圍著病人腦袋的手術隊伍。她望著埃利斯把電極條的頭插入小孔，然後輕輕朝下壓，一直伸到大腦組織裡。技師按動計算機控制檯上的按鈕，顯示屏上說：&ldo;入口已確定。&rdo;

病人沒有動，也沒有作聲。大腦不會感到疼痛，它缺少痛感。大腦這個感覺全身疼痛的器官自身全無痛感，這是進化中出現的一種反常現象。

羅斯的目光離開埃利斯，朝x光的螢幕望去。在刺目的黑白影象裡，她看見輪廓分明的白色電極條開始緩慢而又從容地伸進大腦，她從正面圖看到側面圖，接著又看看電腦製作的影象。

電腦正在構畫一幅大腦簡圖，以此來解釋調光影象。簡圖上的顳葉這個目標區用紅色表示，一條閃爍的藍色軌跡線表示電極從入口到目標區的路線。到現在為止，埃利斯始終沒有偏離軌跡線。

&ldo;幹得真漂亮，&rdo;羅斯說。

電極條越插越深，電腦連續快速地閃現出三重坐標。

&ldo;熟能生巧唄，&rdo;埃利斯酸溜溜他說。他現在正在使用連著腦立體測定帽的小比例儀器。這種小比例儀將他安裝電極條時手的抖動降到了最小的程度。如果他的手指抖動半英寸，小比例儀上只抖動半毫米。電極非常緩慢地伸到了大腦的深處。

羅斯把目光從螢幕上抬起，便能在閉路電視監視器裡看到正在工作的埃利斯。從電視上看比轉過身去看真人真物更輕鬆自在。但她還是把身體轉了過去，因為她聽到本森清晰地哼了聲。&l;哦&rdo;。

埃利斯停了下來。&ldo;什麼聲音?&rdo;

&ldo;是病人的聲音，&rdo;麻醉師說著指指本森。

埃利斯停止手術，俯身望著本森的臉。&ldo;你沒事吧，本森先生?&rdo;他大聲說，聲音清晰可辨。

&ldo;是的。沒事，&rdo;本森說。他的聲音顯示出了強烈的麻醉藥性。

&ldo;疼嗎?&rdo;

&ldo;不疼&rdo;

&ldo;很好。你現在儘管放鬆點。&rdo;他又開始了手術。

羅斯鬆了一口氣。不知什麼道理，這一切使她緊張不安，即便她也知道無需擔驚受怕。本森感覺不到疼痛，並且她也清楚他的鎮靜只是一種用藥後產生的深度的半睡眠狀態，而不是失去了知覺。他無需失去知覺，無需使用全身麻醉。

她又朝電腦的螢幕轉過身去。電腦上現在出現的是倒置的大腦影象，就像是從脖子後面看到的景象。電極軌跡線的頂端跑到了上面，這個藍點被同心圓圈著。埃利斯的誤差不應該超出設定軌跡線一毫米，即二十五分之一英寸。他偏離了半毫米。

&ldo;軌跡線誤差五十。&rdo;電腦發出警告。羅斯說：&ldo;你偏離了。&rdo;

電極條停止前進。埃利斯抬頭看看螢幕。&ldo;第二平面太高?&rdo;

&ldo;第三平面太寬。&rdo;

&ldo;好的。&rdo;

不一會兒，電極開始繼續前進。&ldo;軌跡線誤差四十。&rdo;電腦在閃爍，它慢慢地變換著螢幕上的大腦形象，最後顯示出前位側面圖。&ldo;軌跡線誤差二十。&rdo;電腦發出提示。

&ldo;你矯正得不錯，&rdo;羅斯說。

埃利斯一邊哼著巴赫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