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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上對著簽名皺皺眉頭。&ldo;這我們怎麼知道。這名字看不清楚，給你。&rdo;她交回病歷表。&ldo;我們覺得這看上去像麥克菲。醫院通訊錄上只有一個麥克菲，是一位婦科醫生，所以我們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有時醫生也會出差錯，把記錄記到別的病歷表上，於是我們‐‐&rdo;

&ldo;行了，&rdo;羅斯揮揮手說，&ldo;行了。現在馬上去給他拿氯丙嗪，好不好?&rdo;

&ldo;馬上就去，醫生。&rdo;護士說完瞪了她一眼，走向藥櫃。羅斯穿過大廳朝710病房走去。

警察坐在本森的房間外面，椅子斜靠著牆。他正饒有興致地看《風流秘史》。羅斯沒想到他會有這個雅興，她不問就知道他是從哪裡弄到這本雜誌的。肯定是他感到無聊，於是護士把這本雜誌給了他。他邊看雜誌邊抽菸，把菸灰鬍亂地朝著地板上的一隻菸灰缸裡彈下去。

她沿著大廳走過來時，他抬起頭來。&ldo;晚上好，醫生。&rdo;

&ldo;晚上好。&rdo;她抑制住一陣衝動，終於沒對他那副懶散樣說什麼。警察可不在她的管轄之內，再說她只是對護士有點惱火。&ldo;沒事吧?&rdo;她問。

&ldo;平安無事。&rdo;

她能聽到710房間裡的電視聲音，是一個說笑節目。電視裡有人說：&ldo;那你後來做了什麼呢?&rdo;笑聲更大了。她推開門。

房間裡的燈關著，只有電視在閃爍。本森顯然已經入睡。他背對著房門，被單矇住了肩頭。她咔嚓關掉電視，穿過房間來到床邊，輕輕地拍拍他的腿。

&ldo;哈里，&rdo;她低聲說，&ldo;哈里‐‐&rdo;

她停住了。

她手下的腿軟綿綿的，不成形狀。她用力一按，&ldo;腿&rdo;奇怪地鼓了起來。她伸手開啟床頭燈，房間頓時一亮。接著她掀開被單。

本森不在了。他的床上只有三隻醫院用來襯廢紙簍的塑膠袋。塑膠袋吹得鼓鼓的，袋口扎得嚴嚴實實。本森的頭其實是一塊捲起來的毛巾，手臂是用另一塊毛巾墊的。

&ldo;警官，&rdo;她用低沉的聲音說，&ldo;你最好快進來。&rdo;

警察一下子衝進房間，一邊伸手要掏手槍。羅斯指指病床。

&ldo;見鬼，&rdo;警察說，&ldo;怎麼回事?&rdo;

&ldo;我正要問你呢?&rdo;

警察馬上走進衛生間去檢視，衛生間是空的。他又朝衣櫃裡看看。&ldo;他的衣服還在這裡‐‐&rdo;

&ldo;你最後一次檢查這房間是什麼時候?&rdo;

&ldo;‐‐可他的鞋不見了。&rdo;警察邊說邊檢查衣櫃。&ldo;他的鞋不見了。&rdo;他轉過身來，有點絕望地看著羅斯。&ldo;他去哪兒了呢?&rdo;

&ldo;你最後一次檢查這房間是什麼時候?&rdo;羅斯又問。她按響床鈴呼叫夜班護士。

&ldo;大量二十分鐘前。&rdo;

羅斯走到視窗朝外看。窗開著，可是從樓上到樓下的停車場有七層樓高。&ldo;你離開門口有多久?&rdo;

&ldo;我說，醫生，只有幾分鐘‐‐&rdo;

&ldo;多久?&rdo;

&ldo;我香菸抽完了。醫院沒有售貨機，我得跑到對面的咖啡店。我離開差不多三分鐘，當時大約是十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