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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非常突然地哭了起來。他臉上毫無表情，但淚珠不斷地從他的臉頰上滾下來。&ldo;它不起作用，&rdo;他說，&ldo;我不明白，它不起作用……&rdo;

他又突然笑了。又是一次刺激。這次與上次的間隔不到一分鐘。她知道他在幾分鐘內會失去控制。

&ldo;我不想傷害任何人。&rdo;他說著開心地笑了。

她同情他。對發生的事情感到悲哀。&ldo;我理解，&rdo;她說，&ldo;我們回醫院吧。&rdo;

&ldo;不，不。&rdo;

&ldo;我和你一起去。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會好的。&rdo;

&ldo;別和我爭!&rdo;他猛地站起來，緊握雙拳，瞪眼望著她。&ldo;我不想聽‐‐&rdo;他突然停止講話，但沒有笑。相反，他開始嗅著空氣。

&ldo;那是什麼氣味?&rdo;他說，&ldo;我恨這味道。是什麼?我恨它。你聽見了嗎?我恨它!&rdo;

他嗅著鼻子朝她走過去。他朝她伸出手來。

&ldo;哈里……&rdo;

&ldo;我恨這感覺，&rdo;他說。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開，他笨拙地跟著她，兩隻手依然伸著。

&ldo;我不要這種感覺，我不要它，&rdo;他說。他不再嗅了。他完全處於一種迷睡狀態，朝她走過來。

&ldo;哈里……&rdo;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像一隻自動面具。他的手臂仍然朝她伸著。他朝她走過去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在夢遊。他行動遲緩，她能夠和他保持距離。

突然間，他拿起一隻笨重的玻璃菸灰缸朝她扔去。她身子一閃，菸灰缸砸在一扇大玻璃窗上，把玻璃砸得粉碎。

他朝她猛撲過去，笨拙地把她緊緊抱住。他用令入難以置信的力量死命抱她。

&ldo;哈里，&rdo;她氣吁吁他說，&ldo;哈里。&rdo;她抬頭看看他的臉，只見他仍是毫無表情。

她用膝蓋猛頂他的下身。

他哼了一聲鬆開手，彎腰咳個不停。

她從他身邊跑開，拿起電話筒，撥通接線員。本森仍彎著腰在咳嗽。

&ldo;接線員。&rdo;

&ldo;接線員，幫我接警察。…

&ldo;你要貝弗利山警察，還是洛杉磯警察?&rdo;

&ldo;都行!&rdo;

&ldo;嗯，那你要哪一個‐‐&rdo;

她丟下電話。本森又邁著大步走過來了。她聽到接線員輕微的聲音在喊：&ldo;喂，餵……&rdo;

本森拉斷電話，朝背後把它扔到房間的另一頭。他抓起一隻落地檯燈，把它倒拿著，從這邊揮到那邊，揮出一條刷刷作響的弧線。她立即低頭避開燈座，只覺得從這沉重的金屬燈座飛出了一股急速的氣流。如果砸到她，她就沒命了，肯定把她砸死，這迫使她採取行動。

她朝廚房奔去，本森丟下燈座追過去。她拉開抽屜找刀子，可只找到一把小小的水果刀。見鬼，她的大刀子到哪裡去了?

本森追進廚房，她盲目地把一隻罐子向他擲去。罐子當的一聲擊在他的膝蓋上。他繼續朝前走來。

她不受幹擾的那部分腦子還在轉動，告訴她她犯了一個大錯誤，告訴她廚房裡有樣東西她可以用。但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