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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iddot;羅斯輕手輕腳地回到階梯房間。這時又有人提了個問題：&ldo;你如何決定四十個電極中哪個來阻止發作?&rdo;

&ldo;我們將移植全部電極，&rdo;埃利斯說，&ldo;把它們和微型計算機接通，但二十四小時內我們不會鎖定任何電極。手術接下來的一天，我們將透過無線電刺激每一個電極，以決定哪些電極效能最佳，然後用遙控器將它們鎖定。&rdo;

階梯房間的高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咳嗽了幾聲，說道：&ldo;這些技術細節很有趣，但在我看來它們脫離了主題。&rdo;羅斯抬頭一看，發現說話的是曼依。曼依快要七十五歲了，是一名精神病學的榮譽教授。他現在很少來醫院，來的時候，人們也常常把他當作一個老態龍鍾、思想陳舊的怪老頭。&ldo;在我看來，&rdo;曼依繼續說，&ldo;這個病人是精神病患者。&rdo;

&ldo;這話有點偏激，&rdo;埃利斯說。

&ldo;也許，&rdo;曼依說，&ldo;但至少他的個性嚴重失調。人和機器出現這種混亂都是令人煩惱的。&rdo;

&ldo;個性失調是他病症的一個部分，&rdo;埃利斯說，&ldo;在最近的一篇評論中，哈利和他耶魯的同事說百分之五十的adl患者都伴有這種個性失調，它和發作本身沒有關係。&rdo;

&ldo;確實如此，&rdo;曼依用不耐煩的聲音說道，&ldo;個性失調是他病症的一部分，和發作無關。可你採取的步驟能治癒這種病嗎?&rdo;

珍妮特&iddot;羅斯發現自己在暗暗高興：曼依正在走向和她完全一致的結論。

&ldo;不能，&rdo;埃利斯說，&ldo;也許不能。&rdo;

&ldo;換句話說，手術可以阻止他的發作，但無法終止他的妄想。&rdo;

&ldo;不能，&rdo;埃利斯重複道，&ldo;也許不能。&rdo;

&ldo;恕我直言，&rdo;曼依說著從他坐的最高一排朝下面皺皺眉頭。&ldo;我最擔心的就是神經精神病研究室會出現這種想法。我不是單單指你，這是醫學界的一個普遍問題。例如，如果我們在急診病房遇上企圖用過量服藥的辦法來自殺的病人，我們的治療方法是先給病人洗胃，再教訓他一通，然後送他回家。那是治療‐‐但很難說是治癒。病人遲早會再進醫院。洗胃洗不走病人心中的抑鬱，它只能治療過量服藥。&rdo;

&ldo;我明白你的意思，可……&rdo;

&ldo;我還要提醒你不要忘了我們醫院遇上的那位l先生。你還記得那個病例嗎?&rdo;

&ldo;我認為：l先生的情況在此不適用，&rdo;埃利斯說。但他的說話聲僵硬又惱怒。

&ldo;我不敢肯定，&rdo;曼依說。由於階梯房間裡有幾個疑惑不解的人朝他轉過身來，他作了如下解釋：&ldo;l先生是幾年前這裡出了名的一個病人。他三十九歲，患有晚期腎炎，是慢性腎小球性腎炎，醫院考慮為他作腎移植手術。因為我們的移植裝置有限，手術病人有醫院審查委員會選定。委員會裡的精神病科醫生強烈反對把l先生當作腎移植候選人，因為他患有精神病。他相信太陽統治地球，他白天拒絕出門。我們感到他反覆無常，腎臟移植對他不會有好處，可他最終還是接受了手術。六個月後，他自殺身亡，真是一場悲劇。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這花費成千上萬美元並且專家要辛苦許多小時才能完成的腎移植手術，不是可以讓別人從中獲得更大的好處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