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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讀給你聽。&rdo;軍裝男子絲毫不覺得拘束,手在紙上輕撫,有聲有色地讀了起來:&ldo;今天出門,一切順利。外邊天有些涼,幸好我體質好,一件單衣倒也受得住。在樓下的時候,遇到了鄰居家的孩子,牽著我繞過了正在維護的井蓋口,她真是個好孩子。在地鐵上,有人要給我錢,我拒絕了,告訴他我不是乞討的軍人,我有撫卹金,也有工作,雖然不多,但剛好夠我們夫妻兩個用度。&rdo;
到這裡便沒有了。
&ldo;還沒有寫完,我前邊還有幾個排隊的,我慢慢寫。&rdo;男子大概急著往下,便又開始了他的記實創作。
寫一個字得打好幾個孔,每扎一下,就發出嗒的聲音。聲音很的規律,脆脆的,聽得久些,人便跟著安靜了。
葉知秋看著紙上密密的小點有點恍惚,她問:&ldo;學這個會很難嗎?&rdo;
&ldo;有心學什麼都不難的,我不想因為眼睛看不見了而放棄學問,放棄寫字。&rdo;軍裝男子臉上一派溫和:&ldo;我每天都寫,以前是想寫出大文章來,想要出名,瞎了後遇到我太太就沒這樣想了。&rdo;
&ldo;那現在寫是為什麼呢?&rdo;葉知秋有些心不在焉,她仍舊擔心阿彌,就怕阿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受委屈。
男子感受不到葉知秋的焦慮,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文字創造裡,他說:&ldo;為了給我太太看,我每天都寫一點,告訴她今天做了什麼,遇到了什麼,沒什麼稀奇的,可我太太喜歡。&rdo;
&ldo;你太太也寫嗎?&rdo;葉知秋不大明白,這種細碎的事情有什麼好交流的。
男子搖了搖頭:&ldo;我太太不寫,她沒有腿,不大願意出門,我就經常把外面的事情講給她聽。&rdo;
可是你都看不見。
葉知秋怔了下,眼裡疑惑再又是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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