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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手術沒出岔子，肖洱陪阮唐在醫院長廊枯坐到凌晨四點半，老人家才被推出來。

&ldo;謝謝你陪我，肖洱，錢我一定會儘快……&rdo;

&ldo;打住。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了。&rdo;肖洱說，&ldo;先想眼前事，先看眼前人。&rdo;

肖洱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天還是陰沉沉的。

路燈披著霜，蕭索地放著光。

肖洱在過馬路的時候，突然就想起聖誕夜。

她籠著衣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

號碼撥出去，響到第五聲才有迷迷糊糊的應答聲。

&ldo;……餵？&rdo;

&ldo;聶鎧。&rdo;

聲音精神了。

&ldo;肖洱，這麼早？你在哪裡？&rdo;

&ldo;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家。&rdo;

&ldo;我聽見風聲了。&rdo;

肖洱也在同時聽見他穿衣服的窸窣聲。

&ldo;我在醫院外面，阮唐奶奶的病情惡化了。&rdo;

&ldo;你找個暖和的地方等我。五分鐘，不，我三分鐘就到。&rdo;

深冬的凌晨，天地清冷得像天然冰櫃，寒氣涔涔。

呵氣成霧，肖洱卻覺得手心滾燙。

說不清是因為手機，還是聶鎧。

肖洱等了幾十秒紅燈，剛走過人行道不多一會兒，迎面就大步跑過來一個少年。

嗯，兩分十八秒。

聶鎧跑得急，猛地停下來，咳了兩聲。

他上下看她：&ldo;不是讓你找個地方等嗎。冷不冷，你就穿這麼點？&rdo;

肖洱：&ldo;保暖衣一套、兩件毛衣、一件羽絨服，你猜我冷不冷？&rdo;

聶鎧摸摸自己紅紅的鼻尖：&ldo;你太瘦了，看著跟沒穿似的。&rdo;

……

這麼早，兩人只能去24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店裡小坐。

兩人買了點關東煮，坐在店內設立的小吧檯凳上。

肖洱簡單跟他說了阮唐的情況。

&ldo;錢還不夠？&rdo;

&ldo;不夠。&rdo;肖洱搖頭，&ldo;現有的錢就算不是杯水車薪，也少得可憐。&rdo;

&ldo;我這裡有一些，你拿給她吧。以你的名義，別說我借的。&rdo;

肖洱沒料到聶鎧在這事上不僅熱心，考慮得還周到。

肖洱知道聶鎧家境，她沒拒絕：&ldo;不過，唐唐要過些年才能還上。你這筆錢……&rdo;

&ldo;我不急，反正是小時候的壓歲錢，放著也是放著。&rdo;

和她一樣。

&ldo;那我替她先謝謝你。&rdo;

&ldo;謝就不用了。肖洱，你這麼一大早把我叫醒，就為了說這個？&rdo;聶鎧偏頭看她，&ldo;虧我還以為……&rdo;

&ldo;以為什麼？&rdo;

&ldo;你不要假裝不記得了啊。&rdo;聶鎧嘀咕。

哦，想起來了。

昨天的事。

&ldo;我沒忘。&rdo;

&ldo;既然都出來了，今天就在外面玩吧。&rdo;聶鎧說。

玩？

肖洱頭一次覺得這個詞，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