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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岐單手握著她的纖腰,另一隻手則扣著她的後腦勺,腳步不停地撞向廊道里的楹柱。從始至終,輾轉碾壓磨的吻都不曾止歇。
初沅跟著他的步履天旋地轉,沒完沒了的,就好像和他一併走到了時間盡頭,只得在這最後一刻,急切彌補過去空缺的那三年。
她背靠著楹柱,呼吸紊亂急促,身子綿軟地不住下滑,卻被謝言岐握著月要肢一把提起,強勢地桎梏在懷中,不容退卻。
黑夜的靜寂,被他們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打破。等到最後,他們離開此處時,朱漆楹柱上明顯殘留著一道形似初沅身影的濕痕。
走完迴廊,伴隨著刺破靜夜的吱呀聲響,屋門被撞開,他們終於在窗牖前止住腳步。
初沅坐在窗沿,細白手腕鬆鬆圈著他的脖頸,纖薄肩膀隨著呼吸不斷開合著。
謝言岐捧著她的臉頰,抑著粗沉鼻息緩緩退開。薄紅的唇沾著水光,讓他本就俊逸的面容,愈發顯得風流。
兩人同時睜眼,於無聲中長久對視,映著彼此的模樣。
初沅眸中的水霧越凝越重,終於在某一刻,潸然淚下,仿若決堤。
她的小手攥成拳,砸向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
用這樣的動作,控訴著他‐‐
為什麼。
為什麼迴避她。
為什麼忽略她。
為什麼,又要這樣默不作聲地在暗中,保護著她……
然而她的力道很輕,於謝言岐而言,不過就是貓撓。
他靜默地承受著,一言不發。
一時間,初沅淚如雨下,無聲滴落的淚水,就像是沉重砸在他的心頭,蔓開難以抑制的疼痛。
謝言岐的喉頭湧起腥甜。
不知過了多久。
初沅哭著,埋首於他的肩頸間。
謝言岐眼眸微闔,抬手撫上她的後頸,輕輕在某處穴位的一摁,情難自抑的小姑娘便立時沒了動靜,軟軟靠著他肩膀睡了過去。
直至此時,他終是沒忍住的一聲輕咳,唇角溢位鮮血。
第九十章
有些許鮮血滴落在她的雪緞寢衣上, 洇開小片殷紅,和月白色的雪緞襯著,顯得尤為刺目。
謝言岐眼眸微闔, 心臟似被利劍貫穿的痛。
他明知道,不該靠近, 不該眷戀。
甚至有劇痛的枷鎖桎梏著, 他卻還是忍不住,想將她抱得更緊。
然而,兩人的渾身上下濕了個透, 縱是這月下的相擁相偎, 也始終隔著難以驅除的涼意。
無法真正地讓兩顆心靠近。
謝言岐低下頭,薄唇貼近她耳廓, 低沉的嗓音裡抑著沙啞,幾不可聞, &ldo;……是我的錯。&rdo;
說著, 他輕吻過她如珠似玉的耳垂,耳鬢廝磨中,帶著幾分晦澀的繾綣,&ldo;我認輸。&rdo;
也只向你認輸。
……
等初沅再次醒來, 已是翌日清晨。
窗外天色將曉,雀鳥啁啾,若有似無地透過窗牖, 傳至耳畔。
初沅望著帳頂懸掛的軟煙羅帷幔, 睫羽輕眨, 隨後擁著錦褥, 從榻上坐起。
也許是因為時辰尚早的緣由, 宮婢沒敢進屋叨擾, 再加上昨晚守夜的流螢被她遣退,是以,偌大的屋內,如今就只有她一人。
初沅趿鞋下榻,茫然地在屋裡四顧著。
昨夜倉促進屋,途中踢倒的繡墩、碰落的杯盞,俱已歸位,就連那扇撞開大敞的窗牖,亦是緊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