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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的話,初沅半信半疑,她輕咬著下唇,問:&ldo;那,你還有其他什麼事嗎?&rdo;
虞崇峻記起正事,忙道:&ldo;末將聽說殿下將要回府,所以就來護送殿下!&rdo;
初沅倏然睜大雙眸。
又聽他接著說道:&ldo;殿下莫要誤會!末將不是要纏著殿下,實在是天快黑了,末將放心不下,所以就找了幾個金吾衛護送殿下回府!&rdo;
初沅身邊隨行的有來庭,還有另外兩名武功高強的侍衛。虞崇峻的好意,她極力婉拒。但她終究不擅長推脫,末了,還是無可奈何地準允那四名金吾衛同行。
看著翟車在金吾衛的護送之下,碾過殘陽駛遠,虞崇峻唇角的弧度翹得愈高。隨後,他轉過身,準備回到承恩侯府,繼續收拾殘局,卻冷不防地在門前撞見深緋官服的男人。
那人長身立於石階上,身形頎長挺拔,正垂眸睥著他,眸中浮著一層晦暗不明的笑意,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在那兒看了多久。
&ldo;謝大人。&rdo;虞崇峻後知後覺地認出。
謝言岐近乎嗤嘲地提唇一笑,徑直轉身離去。
奚平看了眼階下一臉茫然的虞崇峻,暗自嘆息‐‐
他的差事,就這樣被人給截胡了。
隨即,他握緊佩刀,也跟上了謝言岐的腳步。
接下來的幾日,初沅都讓人留意著大理寺近日的動向。
然,最近命案頻發,又正值大理寺職務交接之際,謝言岐常是在衙門歇宿,不曾得過片刻空閒。
好幾回,初沅讓人把翟車停在大理寺衙的不遠處,怔怔瞧著事務繁忙的大理寺官員,都沒敢前去叨擾。
&ldo;殿下,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還要在這兒等嗎?&rdo;站在大理寺衙對面的涼亭中,流螢望向天際的暮靄沉沉,問道。
這兩日,她都不明所以地跟著公主來到此處,一等,便是一兩個時辰。也不知道,公主究竟是在找尋著什麼。而她又不好以下犯上地去問詢,就只有這樣一直陪著。
循著流螢的提醒,初沅果真留意到了暗沉的天色。
‐‐看來今日,她也找不到機會去見他了。
迫於孟春的詭譎天氣,初沅無奈地輕吐嘆息,&ldo;還是先回去吧。&rdo;
誰知流螢出去叫車的功夫,伴隨著蛇行閃電劃過天際,炸雷震耳欲聾地砸落,大雨傾盆而下。
連綿不斷的雨簾,將翟車那邊的流螢,和亭中的初沅,隔在兩端。
以防淋雨感染風寒,初沅示意流螢不必著急過來。
她扶著鵝頸欄杆,遠望被雨霧淡去輪廓的峰巒,靜謐柔媚的眼眸裡一片平靜。
時隔三年。
她設想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
但臨到眼前,她竟是畏怯了。
上回她戴著帷帽,不曾讓他見到面容,由此錯失相認的機會,尚且得過。
如今,近鄉情更怯。
她已經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去面對他。
曾經的那段過往於她而言,是不為人知的噩夢。
他……或許便是夜幕星河。
如果要追尋星光,就必須要身處黑夜。
她可以,不懼幽暗。
那麼,他呢?
對他來說,他們的往昔,又算什麼呢?
初沅微垂眼簾,鴉睫振翅輕顫,覆在玉頰的參差陰翳,無端惹來幾分落寞。
正恍惚之際,身後的跫音橐橐穿過雨聲,由遠及近地走來。
最後,止於一步之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