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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的行為會直接影響我們的結果，手術只是實驗的一部分。後續的觀察更加重要。&rdo;

邱悅挑了挑眉，一臉的漫不經心，眼中卻暗含著冷銳，&ldo;你要知道我們的協議是到手術結束為止，其他的人已經走了，你之所以能留在這裡是我的要求。醫生，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們的合作者而不是你一個人的小白鼠。&rdo;

醫生因為這句話半天沒有開口，看著邱悅的眼神依然還是那麼冷，&ldo;手術之後沒有得到完整的後續治療只會讓你死的更快。&rdo;

邱悅笑了，醫生再冷到底也是個醫生，不管什麼情況都忘不了自己的職業操守，&ldo;你說的對，所以我不是一直在好好配合你。&rdo;他舉起手上空了的液體杯子，&ldo;你知道這個有多難喝，為了你的結果，我每天都要忍受，這樣還不夠？&rdo;

邱悅是個懂得變通的傢伙，在冷冷地警告了醫生之後他也不介意給他一點甜頭。

醫生收走了他手上的杯子，轉身到了另一架器材前面，&ldo;要配合就要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不能再喝酒。&rdo;

&ldo;好吧。&rdo;邱悅妥協，&ldo;只是今晚太高興了，你知道我已經很久沒那麼高興了。&rdo;邱悅的話間有種恍惚的不真實，他頷首笑了笑，&ldo;就跟我之前想的一模一樣，半點也不差。&rdo;

醫生沒搭理他，他看好時間，取下邱悅手腕上的測量帶，把資料輸入電腦。

&ldo;情況還好，臉上身上有哪裡痛嗎？&rdo;

邱悅微笑了一下，他把玩著手上黑色的串珠。

&ldo;沒有，一切都很好。&rdo;

三年前的邱悅也說過這樣的話，當孤兒院幼時的好友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對方就這麼問他，&ldo;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rdo;

那時候邱悅跟王逸鳴過得很好，於是他腆著臉，捧著冒著暖氣的咖啡杯輕聲說：&ldo;我一切都好。&rdo;

在那個邱悅心裡，他過得就是這世上最好的日子。

有穩定的工作，有溫柔的情人，還有個佈置妥當的小家，每天上班的時候和對方一起出門，下班的時候提前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在家裡搗鼓一桌子菜出來，等著情人下班回來兩個人一起坐在圓桌上互相夾菜，吃完飯還能泡一壺熱茶，坐在沙發上一起看看新聞，又或者陪著情人去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給他送一杯咖啡，累的時候看看對方，再互相笑笑，一天的疲憊都沒有了，這些對於邱悅來說就是他曾經幻想的最好的日子。

王逸鳴給他了，他也把自己的一切給了王逸鳴。

兩個人在一起的那幾年真的很好，好到邱悅想過，只要能跟王逸鳴一直走下去，就算讓他做幾輩子的孤兒他都願意，對於邱悅來講，那幾年王逸鳴的存在已經填補了前二十多年他對親生父母的渴望，他從王逸鳴的身上得到了從沒有過的溫情。哪怕一起長大的兄弟多麼不贊成他和王逸鳴在一起，他寧願決絕地和對方絕交，也沒想過離開王逸鳴。

就像是泡在蜜罐子裡的人，以為一直會有喝不進的甜蜜，一刻都沒想過會有失去的一天。

邱悅十六歲認識王逸鳴，王逸鳴的公司贊助他讀完了大學，他把王逸鳴當做自己的恩人，十八歲，搬進了王逸鳴的別墅，他渴望做他的親人，二十一歲，他和王逸鳴睡在了一張床上，王逸鳴給了他從沒想過的生活，溫馨，甜蜜，無所不能應有盡有，他以為能延續一輩子。

但童話終究是要結束的，做夢也會有醒來的一天，更何況邱悅從來就沒有生活在童話中。

二十二歲那年，屬於那個邱悅的一切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