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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渠不高,攔在及腰的部位,用手一撐應該可以爬上來,但張謹遲遲不動,徐承就猜到可能是出狀況了。
果然,她指指自己的腳,又指了指正上方的一塊太湖石,「剛才爬上去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了,把腳給扭到了。」
徐承不知道是該誇她認真,還是該罵她愚蠢,重重撥出一口氣,隱忍地蹲下身子,向她伸出手去。
張謹毫不扭捏地回握住他的手,憑藉他的力量,用力撐了上來,但因為左足不得勁,用力點地之下,立刻吃痛地低喚了一聲,若不是徐承及時兜住她的腰,鐵定又得摔下去。
助她爬上來之後,徐承飛快地鬆開了她,同時,心頭因為過度擔心而積聚的惱意也一股腦兒爆發了出來:「你幾歲啊?有沒有一點安全意識?以為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裡晃蕩很好玩是不是?你看看這石頭,你看看有多高,有多危險,萬一我沒找到你,怎麼辦?你說,啊?!」
他從來沒對哪個下屬發過這麼大的火,張謹一時也有點發懵,咬著唇,呆呆地看著他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眼裡竟有水光瑩動。
吼完了,見張謹臉上露出的無措表情,徐承的心又不由自主軟了下來。他其實是色厲內荏,當然明白這事不能完全怪張謹,她怎麼說也是一番好意,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控制不住。
「走吧。」他悶悶地說,在前面先邁步開來。
走了小一段,發現身後沒動靜,一回頭,見張謹可憐兮兮地停留在原地,也不敢喚他,這才想起來她的腿崴了,只得又原路返回過來。
他在她面前躑躅了片刻,突然一狠心,背朝著她,半蹲下去,「上來,我揹你。」
張謹大概還為他剛才的態度耿耿於懷,心裡溢滿了委屈,所以遲遲不肯動彈。
徐承直起腰,回過身來望著她,低聲道:「對不起,是我沒道理。不該對你兇,我只是擔心你……」
張謹別過臉去,透過蒼翠的樹木的縫隙,能夠看見太陽一點點地往下爬,流露出夕陽獨有的遺憾,她深吸了口氣,彷彿在調節著什麼,徐承耐心地等她。
她終於把臉扭了過來,面龐上所有委屈的痕跡都抹得一乾二淨了,甚至還對徐承笑了笑,「不能就這麼走了,總得把風箏給帶回去呀。否則也太對不起我這條腿了。」
徐承很難否認,他最欣賞張謹的一點就是她的乾脆利落,當然,對於她的執著,他保留意見。
抬頭看去,大石上方的一棵密如傘狀的樹間,可以依稀看出風箏的形狀,剛才張謹就是因為看見了它太過高興以至於忘記了自身的危險。
徐承不欲與她多作無謂的爭辯,況且剛才他撒氣時她一點頂撞的意思都沒有,搞得他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向四下裡打量,很快找來一根半枯的樹枝,朝上捅了捅,大致能夠到,但要把蜈蚣勾下來顯然不是易事。
「別把它的身體弄破啊!」張謹還在旁邊好心地提醒。
徐承又搬來幾塊凹凹疊疊的石頭,壘在一起墊腳,他沒有爬那塊肇事的巨石,萬一兩人都掛了,那真能成公司的年度笑話了。
一邊忙活,一邊恨恨地想,回去非刮圓圓一頓屁股不可,瞧她惹的這一系列的麻煩!
把風箏拿下又是十分鐘後的事情了,徐承真的急起來,「得趕緊下去了,再不走,他們非報警不可。」
就這樣,張謹手裡拖著風箏,徐承背著她,默默地下山而去。
其實下山遠比上山要難走,尤其肩上還負著個人,張謹雖苗條,畢竟也是個大人,徐承以沒走幾步已經微感吃力。
軟而熱的呼吸時不時拂向他的脖頸,讓他禁不住心旌搖曳,空氣裡難免有一絲極其微妙的緊緻感。他不得不屏息凝神,集中注意力在腳下曲折的山路上。
徐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