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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了那番話後就讓人給她灌下毒酒,毒酒入喉的感覺當真很難受,像火燒一般灼熱。阿宓張嘴叫不出聲,伏在榻上發顫,最後只能一直捂喉想喝口涼水,太燙了。
直到死前,阿宓都在看著門口的方向,可惜徹底閉眼後也沒能等到那位貴人的身影。
阿宓新換的裡衣又濕透了,一擰能擰出水來。翠姨知道她這幾日夢魘,心疼又難受,幫她打來一桶水,搓背時嘴裡念念不停:&ldo;保佑我家憐娘安康無事,神鬼莫侵,諸邪退避……&rdo;
阿宓聽了不知怎的有些想笑,用手打了點水珠調皮地甩在翠姨臉上,翠姨也不惱,抹了把臉疼愛地揉揉她,&ldo;憐娘要好好的。&rdo;
她給阿宓身上打了香胰子,又去搓發。
阿宓的頭髮又黑又軟,散下來像緞子一樣,襯得她本就小巧的臉還沒巴掌大,只是瘦巴巴沒幾兩肉,便顯出了那雙嵌在上面的大眼睛,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翠姨心軟成一片,恨不得給阿宓多搓出些肉來。
府裡說不上特別虧待她們,也論不上好,十日裡,有那麼兩頓碗裡還是會有葷腥的。阿宓到了長身體的時候,那麼點兒油水當然不夠,即便如此每次見著肉她再眼饞還是會撥一半給翠姨。
翠姨給阿宓換上新做的衣裳,好看又舒服,下擺繡的兩朵花兒栩栩如生。阿宓看了好奇,在那兒摸來摸去。
被養在別莊的兩年,貴人給阿宓用的都是綾羅綢緞,有些料子阿宓聽都沒聽過。上面繡的花兒當然也很好看,但阿宓看著,覺得翆姨的繡功和那些衣裳上的也差不了多少。
她散著濕淋淋的發任翠姨輕輕拭乾,依賴的眼神像小鹿一樣水汪汪,叫翠姨憐愛又奇怪,心道就這幾日憐娘彷彿對她更親近了,恨不得時刻都跟著。
翠姨猜想,莫不是被夢魘嚇了吧,是不是得去廟裡求個符。
門被哐得推開,讓二人驚得心中一跳,身材高挑的婢子攜了個婆子在門口睨她們,&ldo;大夫請了,藥也喝了幾日,大姑娘這嗓子好了沒?&rdo;
恍眼一瞧,&ldo;喲,大清早的沐浴呢,可真講究。正巧我們姑娘汙了衣裳,姨娘剛說要給她洗洗呢,這熱水不會不夠吧?&rdo;
翠姨不說話,婢子也嫌無趣,撇撇嘴又不想走近,依舊站在門邊兒,&ldo;大姑娘怎麼還是不吱聲兒呢,難道真成啞巴了?&rdo;
幾日前阿宓醒來後就突然不能說話了,張嘴只能發出啊啊聲。本來也無人在意,偏偏府裡將來貴客,洛老爺說家中所有人都得拜見,得知阿宓不能說話後大罵秋姨娘,說是連府裡大姑娘身子出了差錯都不知道請個大夫。
秋姨娘恨得咬牙切齒,也不知怎的老爺就關心起這向來被他無視的女兒,咽著血還是不情不願地使了銀子給阿宓請大夫。
大夫也不知有沒有本事,看過後說了串聽不懂的話,留了個藥方,說是要一日兩次,喝著喝著,指不定時候就好。
阿宓討厭那藥的苦味兒,沒幾次真正喝了,總會偷偷倒在花圃裡,讓那些花兒最近都蔫了些。
翠姨道:&ldo;才喝了幾日哪有這麼快,許是藥效不夠,這事也急不得的。&rdo;
婢子翻了個白眼,&ldo;急不急得也不是你說了算,貴客明兒就要到府上了,到時讓他看到我們府上有個啞巴大姑娘不成?我可不管這些,回去稟了姨娘就是。&rdo;
說完扭著腰離開了小院。
翆翠姨憂心忡忡,&ldo;要不明兒憐娘就稱病不出門吧?可不能讓老爺丟了面子。&rdo;
丟面子事小,回頭因為這個要被罰才是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