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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次不中,不應該再考了。爹常說『事不過三』,屢次在學問上不順心,應當舍下科考讀書這條路。」
說著,謝行儉指指葉禮承,眼裡泛著憧憬,「還可以回家釀酒做餅子呢。」
葉禮承猛然聽到謝行儉在cue他家酒和餅子,竟傻乎乎的對著謝行儉開始擠眉弄眼。
謝行儉當然沒搭理,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嗓子早幹了,沒心情。
他朝著韓夫子拜了拜便回到他爹身旁,雙手捧著溫熱的茶水一通灌。
待他喝好,韓夫子都未說一句話。
第6章
空氣突然冷凝住,寂靜的連謝行儉咽水的咕隆聲都清晰可聞。
謝行儉忽然傻了。
什麼情況?
咋不說話呢,說的好不好總要表個態吧?
難道覺得他說的不對?
還是說他一個六歲孩子說的頭頭是道太驚世駭俗?
不至於吧。
一般懂事早熟的孩子不都這樣嗎?稀有?
倏地,韓夫子叫來小廝領著葉氏父子前去參觀隔壁的私塾院子,唯獨沒提及謝行儉和他爹。
謝行儉操著羨慕的目光隨葉禮承苦著臉被他爹拽著往外走,越飄越遠。
過了會見韓夫子還不發話叫小廝領他們去私塾院子。
謝長義和謝行父子兩人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攏上一層愁雲。
謝長義絕望:夫子不收小寶麼?
謝行儉捂臉:不好當著別人的面打擊他,所以清場?他明明回答的挺好啊。
待葉氏父子走後,韓夫子這才靜下心來重新審視起面前方六歲的孩子,不知不覺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謝行儉被他看的心裡發毛,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吧,他回答的真的真的爛嗎?
半晌,韓夫子收回咄咄逼人的眼神,一隻手端著茶盞有條不紊的撇開茶沫,來回數次也沒見喝上一口,最後索性將茶盞又放回桌面。
沉吟片刻後,韓夫子張了張口卻又欲言又止。
他帶了快十年的私塾,學生無數。
對於那些目標科舉的學生,他都會問同樣的問題:科舉屢次不中該怎麼辦?
學生的答案五花八門,能讓他靜下心仔細敲想的,除了六年前的那個孩子,就只剩下面前的謝行儉。
謝行儉身上有那個孩子的影子。
六年前,依舊是這個偏廳,那個孩子比謝行儉更自信,更肆意。
他勾唇揚笑,「夫子,你問得這個問題學生回答不了。不過學生想在一棵樹上吊死,但可惜啊,學生想走的更遠,所以只能用十分之刻苦努力爭取一次就躍上樹梢,不會考不中。」
「再說了,只要夫子教完科考所備的書籍,後面的我自個在家多想想就行了,若說這樣都考不上豈不是智力低下?」
他當時聽完是什麼表情?
是啞然失笑,是沉默不語。
只覺得他是越過越老,學生是越過越自負。
後來,他拒了那個孩子的入他私塾,臨走前直言其鋒芒太露,風必摧之,自信過頭沒定性,以後必遭跟頭。
那個孩子聞言無所謂的聳聳肩,大搖大擺的走了。
再聽到關於那個孩子的訊息,是三年前。
朝廷邸報四百里加急傳閱至全國各地。
新朝首位六元及第的神童,十五歲高中狀元,點翰林,一月後協助京兆尹破冤案,被陛下親自調任至都察院,任二把手左都御史。
……
好吧,他承認他看走眼了。
謝行儉觀察到韓夫子眼神飄忽,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忙求救似的側身看他爹,不料他爹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