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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永為十八歲那年娶了李增琪的長姐,如今姐夫/舅兄都過了縣試,兩人當然歡喜不已,拉著謝行儉三人不放,笑說他兩年紀大,這場酒席錢他們掏,三個小的只管放開了吃,他們不差錢。
一旁的林邵白聽完臉色有些不自然,扯著腰間泛黃錢袋子的手指微微緊縮。
謝行儉則有些鬱悶,他竟然忘了帶錢!
平時他總會揣上幾兩銀子在懷裡放著,以防遇到什麼突發急用錢的事,然而今天早上他一心想著早點去看榜,一下把錢袋子擱在床板上忘了帶出來。
這下丟臉丟大發了,他竟然空手來赴約。
謝行儉斜眼覷趙廣慎,趙廣慎苦著臉搖頭,悄悄的做口型說他也忘了帶。
好吧,他倆難兄難弟是吃定霸王餐了。
宋、李兩人畢竟年長經驗多,一下看出了幾人的窘態,二話不說往櫃檯上丟了錠銀子。
叫來跑堂的選了一間二樓的包間,又命上一些特色的菜餚外加一壺清酒。
櫃檯邊站著的掌櫃賊有眼色,見五人做書生打扮,囅然而笑,再聯想到今日是縣試放榜的日子,掌櫃的立馬湊上前笑問,「幾個客官可是打縣衙那邊來?」
「掌櫃的好眼力!」
謝行儉笑的甩了甩長袍袖子,對於這些做買賣的商人,他著實佩服他們謹慎細微的觀察力。
「和你說話的可是本場縣試的一甲第二名!」李曾琪性子隨和大咧,上前一步笑的介紹起謝行儉身份。
掌櫃的眼睛一亮,笑的拱手,「小老兒眼拙,小公子尚幼便有如此成就,可喜可賀。」
謝行儉好久沒被人在外這麼恭維過,當即羞紅了臉,拱了拱手便藉口進了包廂。
後頭林邵白四人皆是一愣,反應過來後都笑的前仰後俯。
掌櫃的後一打聽,方知二樓包廂的客人全中了縣試,且有幾個排名挺靠前,童生基本上毫無懸念。
掌櫃的一思索,心下想沾沾喜慶,便叫人給那桌免了一半的酒錢,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包廂不大,一套紅色八仙桌立在正中央,對門的風口豎起一張淺浮雕屏風,西南牆壁拐角還擺放著一口蓮花缸,整個環境看上去分外的雅緻。
不一會兒,幾個人點的菜式井然有序的上桌。
縣試理論上算是科舉入門前的一場小試,遂官場不安排任何慶賀宴席,不像鄉試、會試,文有鹿鳴、瓊林,武有鷹揚、會武。
但這不妨礙他們這些考中的縣試生員自行安排酒筵呀,一起嘻哈玩鬧一番再收收心好好面對接下來四月中旬的府試。
大酒樓做生意不像小飯館隨意,各式的菜餚名字起的那叫一個好聽、漂亮。
比如剛上桌的這道辣炒豬舌頭,小二管這叫『舌戰群儒』,旁邊的五花肉蒸蓋菜,它的名字更了不得,叫『虎扣龍躲』。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一品官燕』的鴿子湯,『鳳尾大擺翅』的雞翅尖等,謝行儉剛聽到這些附庸風雅的菜名時,原以為會是些沒吃過沒見過的珍饈,待端上桌才恍然大悟。
都是一些家常菜罷了,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承認,酒樓的菜味確實比小飯館要好上幾分,擺盤也講究,稱的上色香味俱全。
飯桌上,大家聊得火熱朝天,照顧到謝行儉三人尚未弱冠,宋李兩人叫小二的將清酒換成雞蛋米酒,米酒不易醉人,五人便敞開了喝。
一頓飯吃完,稍微休息了會,五人才出了酒樓各自打道回府。
謝行儉和趙廣慎漫步走回他哥的鋪子,剛拐進街口,他便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他哥的鋪子打烊了!
「爹,大哥。」謝行儉快步跑上前,望著整裝待發的牛車,問道,「咱們現在就回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