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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住院部樓下的寬板凳上,一人一碗湯。但只有夏燈喝得嘴角發亮,遊風大多數時候都處於靜止的狀態,小小年紀,一臉不符合年齡的老成。
夏燈正式跟他提起做朋友的邀請,他跟她說他不喜歡交朋友。
「那你把我給你喝的湯吐出來。」小小夏燈,心眼兒齁小:「我還救你好幾次,這不是緣分嗎?有緣分都不能讓你跟我做朋友,你也太難接近了吧?」
「靖南醫院住院部的病房多少錢一天知道嗎?」
夏燈不知道。
遊風說:「咱倆在這兒認識,是因為咱倆都有病,也都有錢。」
「……」
夏燈才想起問這個問題:「你什麼病。」
「遺傳病,或許。」
「或許?是說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嗎?」
「嗯。」
「那你好幸運啊。」夏燈說:「我確診障礙性貧血,就是我體內缺一點東西,不能造血。」
「影響大嗎?」遊風扭頭問。
夏燈搖頭:「沒覺得。」
「那疼嗎?一些部位。」
「不疼。」
「嗯。」
「你嗯什麼?」
「我的血可能有遺傳病,不然輸給你一點好了。反正也不想要。」
夏燈想到那個高大的有暴力傾向的男人:「他真的有狂犬病嗎?」
「他媽死了,他爸看不上他,他妻子要坐牢,他事業也危機了,一直吃著鎮靜劑和安眠藥還是想發洩,總得找一個出氣筒。左看右看都是我合適,那能讓我好過嗎?」
「……」夏燈明白了,牽住遊風的手:「報警的電話你知道吧?」
遊風看著她牽住她的手,再抬頭看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小蠢貨,她還教別人。
但他沒說不好聽的話,還點了頭。
「他再動手你就報警。」夏燈說:「我媽媽的朋友裡面有律師,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
遊風聽小蠢貨說話還挺有趣,順著她的話說:「嗯。」
夏燈教了遊風很多保護自己的方式,但她好像沒有受到過傷害,不知道當傷害來臨,這些方式治標都不行,別說治本。
遊風卻沒有打斷、反駁她,聽她叨叨了一下午。
再一次見面到年關了,還是熟悉的住院部,夏燈去找遊風,到門口聽到一個爺爺的聲音跟一個青年大吵。
說什麼基因、遺傳病。
她沒敢進門,回了自己病房。
那天下午她才見到遊風,寒冬臘月,即便是住院部的走廊,只穿一件棉質的長袖也是會冷的,但她把她的厚衣服脫下來給他,他沒要。
「穿上,你會凍死的。」
夏燈堅持遞給他,他也堅持不穿,最後發著火給她重新披上了:「冷的話我為什麼不到病房裡去?」
「……」
夏燈也發火:「那你為什麼不去?」
「你不是找我嗎?」
夏燈想起來了,從口袋裡掏出橘子味的硬糖:「我小姨給我的。」
「不愛吃糖。」遊風接過來。
「那你還我。」
「可以嘗嘗。」
夏燈看著他吃了一顆,歪著頭問:「是不是很甜?還有夾心呢。」
「嗯。」
「那我晚上跟她影片的時候,再求她給我買。」
遊風把糖盒的蓋子蓋好,說:「我看了你游泳的影片。」
夏燈笑得甜:「我遊得很快吧?代號夏閃電。」
「不是得了倒數第四嗎?」
「那是正數第四!」
「但是總共七個人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