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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躺在沙發上的人發出含糊不清的咕噥聲。
“再不起床我可要報警了。”張洛說著又拍了對方一下。
“嗯,你煩不煩……”
從凌亂的深棕色髮絲下,露出一雙狹長而澄澈的眼瞳。那個穿著一套白色的“兔子先生”睡衣的長髮御姐,一邊揉著眼一邊坐起來,沒好氣的大聲抱怨道:
“大早晨吵什麼吵……原來你沒死啊?”
“我沒死還真是對不起了。”
張洛說著坐到沙發另一端,把手機和錢包隨手扔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想拿塊巧克力卻發現茶几上的食物早已被消滅一空,只剩下一大堆包裝紙,於是又微微皺眉:
“所以說,一個日理萬機的靈異雜誌編輯,跑到作者家裡睡覺是什麼情況?你最好解釋一下,否則我要報警了。”
“還不是因為你這混球拖稿太厲害,其他人早就交稿了就剩下你連個影都沒有……”御姐撥開擋在額前的一縷長髮。
“你怎麼進來的?”張洛問。
“上次來你家催稿的時候,我趁著去樓下買東西的時機偷偷配了把鑰匙,我是不是太機智了?”御姐得意的笑了起來。
“偷配別人家鑰匙還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大概也只有你一個了。”張洛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長髮女子。
這傢伙正是自己常駐的靈異雜誌主編,同時也是大名鼎鼎的青春文學作家——簡瞳。
身為一個靠寫校園清純戀愛故事成名的女子,卻成了靈異雜誌的主編,本來就很奇怪了。但此人的另外一個特性,更是令她“註定孤獨一生”,那便是——
“小子,我還以為你死在列車事故里了,原來新聞裡那個‘唯一倖存者’就是你啊,哈哈哈!”簡瞳大力拍著張洛的肩膀。
沒錯,這傢伙雖說頗有幾分姿色,但卻是個徹頭徹尾的“女漢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比男人還要強勢許多。
完全不打算討論關於列車的話題,張洛話鋒一轉:“這期雜誌不要指望我的稿了,我剛從醫院出來還有點虛。”
“那怎麼行?大批粉絲都等著聽‘張大爺’胡扯呢,你的稿子要是不上,雜誌銷量說不定又會下降。最近我們這種紙質刊物越來越不好混了。”簡瞳站起來把長髮披到肩後,不知從哪裡摸出了粉底和小鏡子,開始在客廳快速補妝。
“告訴他們,張大爺風溼的老毛病又犯了,拿不起筆。”張洛隨口說出一個已經用了好幾遍的理由。
當初他首次給雜誌投稿的時候,出於“試試看就算沒過也沒關係”的心態,使用了名為“張大爺”的筆名。沒想到第一次投的那篇《消失的末班地鐵》便登上了雜誌,而且還大獲好評,結果後來想改筆名也不好改了,只得繼續用了下去。
“快得了吧,你已經風溼五次,中風三次,偏癱兩次,腦溢血一次了。繼續用這種理由真的不會臉紅嗎?”簡瞳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既然他們連腦溢血這種理由都能接受,繼續風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張洛笑了笑:“畢竟人老了,有點毛病也是沒法避免的……”
聞言,簡瞳沉默片刻,接著總算點了點頭:“好吧,這次看在你大難不死的份上,我這次找別人頂替你的專欄。不過我想問一句……在生死一線的情況下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我昏過去了。”張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謊。
列車上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但那種事自然不可能說出來,否則就算是靈異雜誌的主編,也很可能會把自己當成精神病人的。
“那好吧,既然你小子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簡瞳說著走進臥室關上門,換上平時那套淺藍色的職業裝,便很快的離開了張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