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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執意要去。
因著他跟安平自上次吃完涮羊肉後有快半個月沒見了,馬上月中就是最後一次聯考,接著他們就要被推上最後的戰場。
兩禮拜一輪的座位,這次換他坐窗邊了。
教室裡的氣氛簡直壓抑到了極點,就算課間也基本沒有聲音。要不趴書堆前補覺,要不就去洗手間放水,除此之外還能被允許的娛樂活動就是早上的兩操。就連兩操張志強也耳提面命讓他們揣著小冊子背兩門主課。
鄒喻昨天下午上第二節 課的頭暈的不行,請了假被她媽接走,今天依舊堅持來了。
她也趴在桌邊看窗外的玉蘭花,她問起王培清最近總去市圖的事情:「你爸說你最近這段時間週末一直都在市圖學習,跟我探虛實呢?」
王培清左手手背把臉撐變形了,他淡淡道:「嗯,家裡學不進去。」
鄒喻半信半疑:「你什麼時候對學習環境這麼吹毛求疵了,你初中那會吃席都能寫卷子的人。」
王培清維持著方才的姿勢:「這不馬上要考了,壓力大了就比較敏感。」
鄒喻知道要是他不想主動說,問再多也沒用。但剛才那兩句真話的可能性不大,她說:「王叔可著急了,我們幾個他可都一一問話了,你自己悠著點,他懷疑你談戀愛呢!」
「沒談。」他倒是很坦誠。
鄒喻笑說:「就是談了也挺好的呀,你看咋們班那幾對不都談成了革命友誼。幫忙補習的補習,還能做做心理輔導。」她低眸,「我發現這個階段有個喜歡的人還蠻重要的,好像不是真有多喜歡那個人,就是給自己設定了一個目標找了個動力,不然光靠我媽在我耳根子邊說真的很難堅持下來,那可是一千多個日夜,好漫長啊!」
那種工業城市的陰霾,籠罩著四季,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極其單薄,沒有春日飛花,也沒有夏日激流,從窗戶裡窺見驟起的秋風,都算是額外的饋贈。在冬日飛雪的夜晚捧一捧晶瑩剔透的雪更是救命的補給。
這些日子裡只有凌晨五六點的闃寂和夜晚十點半的黑。
他們被許諾了一個宏偉的藍圖,是意氣,是風發,是亟待拿著船票去兌換的滌盪著燦燦星河的樂土。
說不的人就立時要被淘汰掉,沒有其他可能。
鄒喻心裡感慨萬千,王培清這種情緒倒不明顯,他的關注點在其他地方,他問:「你們女生都這麼想嗎?」
鄒喻半趴在桌上的身子轉了個方向,看著他:「沒明白,什麼我們都這麼想?」
王培清說:「就是你們就算不是真的喜歡對方,也會把他當成一個怎麼說,就是假定成榜樣給自己鼓勁。」
鄒喻窺見了八卦的味道,她說:「難道你不會?」
王培清左手總算從臉上取下來,他往後伸了伸腰,明確道:「不會。」
鄒喻痴痴笑:「我還是比較好奇你會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王培清一怔,假意思索了一會,說:「好看的。」
鄒喻表情凝固,有點無語:「你夠坦誠,也夠膚淺的。」
「你不看臉?」王培清還記得安秦的長相,跟安平神似,但是五官看著很不一樣。
鄒喻反駁:「我好歹也看看內涵,不像你。」
「他要是長李逵那樣,估計就算能畫出千里江山圖,你也不會對他有意思。」王培清很不解風情道。
鄒喻氣笑:「照你這麼說長得醜還不能有愛情了?」
王培清搖頭:「不知道,但我喜歡好看的。」
鄒喻算是明白了,謙虛是個多麼美好的品質。她跟王培清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一開始就看到了他身上平庸又普通的一部分,沒有什麼想像空間,也就不會有那些旖旎的心思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