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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盡心思奪來的沃土生生被他們搞成了荒田。
安提塔在朝中曾屢屢上書,說不可涸澤而漁焚林而獵,卻沒幾個人肯聽他的勸諫。如今俞相嘆的這一口氣,像是在他心裡下了一陣針雨一樣。
「王上與俞相同樣憂慮,這才遣我前來求取物資,夑州三城在兩國交界處,我們若能合力重興,也是一樁美談。」
俞相笑笑地看著他:「倒是好事,只是呂則依有沒有聽說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俞相的意思是……」
「藍陽關處早已通商,開了互市,聽說夑州百姓勤於跑商,倒不如在互市上,為原屬於大檀的百姓減免賦稅,興旺市集。若是有人想回歸大檀,大檀也願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呂則依意下如何?」
安提塔自然不樂意,這些百姓不過是一個藉口。更何況,就算是在互市上買了種子,堂堂西戎人哪會彎下腰從土裡刨食的。
這些百姓都跑了,誰來種糧食?
像是有意讓他難堪一樣,蕭方和善地又向他提議:「安先生,去年我大檀中果蔬豐收,許多百姓家裡也收了許多種子,都拿到集市上買賣。如果安先生要的話,朕可以令人幫先生買些優質種子回來。」
季雲祺在一旁輕聲提醒:「皇上,呂則依對種子如何播種,恐怕並不是很瞭解。」
蕭方明白過來:「是朕疏忽了。若是貴國有需要,可以遣些使者前來,朕必定派人細心教導。」
「皇上,」安提塔站起身,似笑非笑地說:「皇上既關心夑州百姓,就不怕他們再受戰亂之苦嗎?」
季雲祺站在蕭方身邊,自上而下俯視他,輕描淡寫地答道:「打仗嗎?本將軍可以保證,只此一次,以後他們再不必擔驚受怕。」
安提塔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緩緩看了一圈,才更確定,這君臣幾人軟硬不吃,從前只會攪混水拖後腿的東檀皇帝不再是那麼好糊弄的糊塗鬼了。
更何況,他們雖然拿走了夑州,但季雲祺也讓他們知道,始終生活在馬背上的人也會被馬蹄踩在腳下,那幾個月的追擊給他們帶來了噩夢一般的恐懼。
隨行副將在宮門外等著他,見他踏上馬車後始終一言不發,小心地問:「呂則依,怎麼樣了?」
「沒事。」
安提塔凝視著車窗外,夜幕覆住蒼穹,街上的燈一盞盞亮了起來,夜風清涼趕走白日的酷暑,正是一天裡最舒適的時候,在路上行走的人比白天還多了許多。
貨郎推著滿載的小車,在街邊一列排開,單獨挑了小燈在竹竿上,照得上面掛著的小玩意熠熠生輝。
越是向鬧市中走,叫賣聲越是此起彼伏,熱鬧非凡,還哪有幾年前他來時見過的蕭瑟模樣。
他們在王都時便聽說了大檀這兩年的變化,卻遠不如親眼看到來得震撼。王上到底還是太掉以輕心了,若是知道這種情況,他們還怎麼能安穩入睡?
王上這次交給他的任務,不單是為了伸手要東西,如果能成功帶著東西離去,對大檀一路高漲計程車氣將是沉重的打擊。
他倒想看看,到那個時候,這些人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有了安提塔在京中,蕭方也不好再大搖大擺地天天直奔將軍府,但一連幾天沒耳鬢廝磨也是煎熬,便在宵禁之後才出宮。
季雲祺早在門口等著他,剛從偏門進去沒多遠,便有人飛身撲過來:「皇上!你終於來了!」
蕭方被這人撲得踉蹌後退幾步,幸好季雲祺站在身後,將他接在懷裡。
「雲楓!冒冒失失的!像什麼樣子!」
「皇上!」季雲祺眼巴巴地等了好幾天,抓住他的衣袖迫切地問:「我聽邢陽說,要向雙樓關派兵,是真的嗎!」
蕭方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