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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緲蹙著眉頭，彷彿是在午夜走進了一片沒有路的森林，既焦灼又恐懼，很久才喃喃地道：&ldo;冷……湖水。&rdo;

凝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還是照老樣子，將枕頭和被子疊在一起，讓思緲靠著，&ldo;思緲姐姐，你放鬆，我們開始治療。&rdo;她本來習慣地要拉上窗簾，一陣夜風吹進室內，雖然有點涼，但格外宜人，於是她沒有起身，對思緲說：&ldo;思緲姐姐，你按照我要求的節奏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很好，你已經放鬆了，下面按照我的描述想像這樣一個情境：你坐在童年的大樹下，頭頂是深藍色的夜空，微風輕輕拂過你的臉龐，帶來陣陣泥土的芳香，很安靜，很安靜。你抬起頭，一顆顆小星星在眨著眼睛，啊，天邊飄來了白蓮花似的雲，一朵，兩朵，三朵，四朵……&rdo;

凝的手指幻化著，彷彿是雲的絲絲縷縷。

&ldo;我從10倒數到0的時候，你就會進入夢鄉……10，9，8，7，6，5，4，3，2，1，0……萬籟俱寂，只剩下我和我的聲音在陪伴著你‐‐&rdo;凝說。

思緲閉上了眼，嘴唇一張一翕的，沒有發出聲音，但分明是在唸：&ldo;我就是你，你就是我……&rdo;

&ldo;對，我就是你，你就是我。&rdo;凝欣慰地微笑著，&ldo;下面，我要念一句話，這句話我將牢牢記住，永遠不會忘記‐‐重複一遍。&rdo;

&ldo;我要念一句話，這句話我將牢牢記住，永遠不會忘記。&rdo;思緲重複道。

植入一些記憶扭曲編碼，這些語言猶如麻醉藥，使她在進一步回憶時，即便遇到痛苦的東西，痛苦感也會大大減輕。

凝輕輕地說：&ldo;我是受害者，香茗一定會原諒我‐‐&rdo;

思緲剛要重複，凝提起纖細的左手食指，撫住了她的嘴唇，示意還沒有說完。

凝瞥了一眼窗外。

黑暗猶如骨髓，濃得不能再濃。凝的嘴角滑過一抹異常陰毒的冷笑，&ldo;即便是我殺了人‐‐重複一遍。&rdo;

猶如躺在搖籃裡的孩子，思緲一字不差地複述‐‐

我是受害者，香茗一定會原諒我‐‐即便是我殺了人。黑暗中那唧唧嗡嗡的聲音重又響了起來，和這聲音混雜在一起的還有這微小的聲音：勞作的在勞作，殺的在殺。

七：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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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下了樓，看了看錶，夜光顯示已經是十一點了，她先給林鳳沖打了個電話，要他明天中午把湖畔樓案件迄今為止的所有資料都影印一份，用警方的特密加急快遞送過來，然後到停車場開了自己那輛紅色的i oper，一直往市裡駛去。進了二環之後開到了地安門，在一個衚衕前把車靠邊停下，走路進去。七轉八轉，進了一扇上面題有&ldo;隱廬&rdo;二字的月亮門，繞過假山，穿過一個紫藤盤繞的石廊之後，迎面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大房，朱欄雕版，大玻璃窗裡張著蟬翼紗帷，裡面分成幾十個包間，俱以青磚砌成的石牆相隔，十分隱秘。

這裡堪稱京城最有特色的餐廳之一，菜是私房菜，酒乃自家釀，連贈送的毛磕炒熟後的葵花籽都別具味道。尤其是，由於店家的特殊背景，所以這裡絕無安裝攝像頭等監視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