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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夫那默默的允許希爾撒嬌，點亮床頭燈，掏出書來，說:&ldo;燈會不會太亮?&rdo;

希爾搖搖頭，捱得更近了。

兩人相繼沒了動靜。法夫那慢條斯理的翻著書頁，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發現本該熟睡的希爾已經悄悄睜開了眼睛。

法夫那一低下頭看，希爾就趕緊閉上眼假裝在睡覺。

&ldo;睡不著?&rdo;法夫那放下書，輕輕撫摸希爾的頭。希爾這才睜開眼，像是個犯錯的孩子，可憐兮兮地回望法夫那。

是不是害怕做噩夢?還是又想到了早上的事情?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擔心，法夫那今天才破天荒的陪著希爾一起睡覺。既然如此，法夫那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耐心的陪伴希爾，直到希爾恢復。

希爾擔心法夫那看書被自己打擾而不高興，在法夫那放下書前，趕緊閉眼，試圖強迫睡覺。

&ldo;夠了，希爾。&rdo;

法夫那放下書，拉起被子鑽了進去，側過身子將希爾拉到胸前，輕柔的拍打這他的後背，安撫：&ldo;睡不著也沒關係，我們聊聊天吧。&rdo;

聊天。

希爾張張嘴，隨後擰起了眉頭。他沒辦法說話，又怎麼能聊天呢?

法夫那伸手撫摸希爾的臉頰，指腹輕輕落在他的眼角，藍色的眼睛水潤水潤的，比藍寶石還要澄澈乾淨。&ldo;沒關係，你的眼睛會說話。&rdo;

眼睛要怎麼說話?

希爾不解的摸摸眼皮，惹來法夫那低低地笑聲：&ldo;眼睛說話並不需要發出聲音哦。&rdo;

原來聊天不需要說話啊，就好像小尼爾一樣。

希爾想著，眼睛一閃一閃。這種靈動可愛的反應，和看尼爾的眼神一模一樣。法夫那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讀心，都能把希爾的心思摸個透徹。

法夫那開始摟著希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各種各樣的事情。

從嘉諾到託萊納，從遙遠的神話到城鎮逸聞，從法夫那口中說出的故事就好像親身經歷過一般，清晰真實。

法夫那先生真是聰明過人啊。

希爾一邊聽著，一邊垂著眼皮。天氣不算涼，兩人緊緊挨著彼此，還蓋著溫暖的被子，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熱。法夫那的體溫似乎比尋常人要低一些，挨上去冰冰涼涼。明明就是有溫暖大手的男人，為什麼會有絲絲涼意呢?

希爾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覺間，法夫那的故事也慢了下去。

法夫那講著講著，不再說故事，而是輕哼起搖籃曲。慢慢的，希爾便掛著安逸的微笑，在自己懷中熟睡過去。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

法夫那看著懷裡的小人兒，竟然覺得這張粉嫩嫩的臉可愛得讓人百看不厭。龍在世數百年，多麼驚駭世俗的美麗沒有見過?獨獨希爾，讓自己覺得難以忘懷。

這或許就是因為喜愛吧。

不知不覺間，希爾似乎已經爬到了自己心中重要的位置。

如此一想，法夫那不禁抱緊了希爾。

十二歲……希爾到了十二歲就必須離開自己，到沃德家去生活，和同齡的孩子上學，逐漸獨立一直到長大。他將不再純真可愛，會像尋常人一樣，戀愛結婚，繁衍後代，最終走向生命的終結。

而自己，龍神，會一直站在時間的靜止點上，守望希爾終其一生。

如果能將希爾的時間永遠停滯在這一刻，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如此思考著的法夫那，第一次覺得自己就像個白痴。

蠢得無藥可救。

然而，萬事終不隨人願。時間還在無休止的從流逝。不知不覺間，從初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