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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腳功夫,這種人到1968年可吃不開了。
鍾躍民每次來冰場,頭半個小時不能去滑冰,他得先應酬,他的熟人太多,禮數得盡到了, 和這位握握手,和那位抽根菸,要是有他同時認識的兩夥玩主喳起架來,他得去做和事佬, 給雙方說說和。他的自尊心比較強,要是有一方不給他面子,執意要打,鍾躍民就會覺得對 方不太懂事,連鍾躍民的面子都不給?這不是找揍麼?他往往是勸著勸著就參加了戰鬥,幫 助一方和另一方幹起來。
袁軍是個純粹的好戰分子,一見別人喳架他就激動得難以自抑,至於跟誰打併不重要,若干 年後的那句口號∶重在參與。袁軍早就身體力行了。
鍾躍民在冰場的入口處碰見幾個住在紅霞公寓的哥們兒,正在寒暄。鄭桐興沖沖滑過來∶〃 躍民,那兩個妞兒又來了。〃
鍾躍民連忙向那幾個哥們兒告辭∶〃哎喲,對不起了,我那兒有點兒正事兒,一會兒見吧。 〃
紅霞公寓的李延軍開玩笑道∶〃你丫能有什麼正事兒呀?不就是拍婆子麼?留神點兒,別拍 炸啦。〃
周曉白和羅芸互相攙扶著,正在小心翼翼地練習滑冰。鍾躍民一夥人從遠處以衝刺的速度飛 馳而來,在姑娘們面前猛地橫過冰刀驟停,冰刀在冰面上颳起一道道白色的冰霧。周曉白抬 頭看見鍾躍民,微微一愣,繼而又露出了頑皮的笑容。上次耍了鍾躍民一把,她有些不好意 思。
鍾躍民看著周曉白搖搖頭,嘆了口氣:〃不夠意思,真不夠意思。〃
周曉白假裝不明所以,笑著問:〃怎麼啦?〃
〃那天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好歹我也算是你們的教練吧?我的學生受人欺負,我這當教 練的能不管嗎?結果教練挺身而出,差點兒捱了一頓揍,可學生呢,卻連影兒都沒有了。太 讓人寒心了,以後誰還敢做好事?〃
羅芸笑道:〃你們不是說要給人家辦學習班嗎?又不是去打架,怎麼會捱揍呢?〃
袁軍解釋說:〃我們和那幾個壞小子苦口婆心地講道理,幫助他們改邪歸正,可這幾個小子 根本就油鹽不進,還要揍我們,沒辦法,我們只好奮起自衛了。〃
周曉白十分不解:〃說了解半天還是打架嘛,我真鬧不懂,你們這些男孩子究竟是怎麼啦? 簡直把打架當成一種樂趣,還特別殘忍,動手還不算,還要動刀,我想問問,你們究竟是怎 麼想的?〃
鍾躍民搔搔頭皮想了想:〃這個問題沒想過,因為大家都是這樣,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別人 就會來欺負你,你要不想打架就只能選擇捱揍,比方說,你走在大街上,對面過來一群人, 你看了他們一眼,你猜他們會怎麼說?〃
〃怎麼說?〃
〃犯他媽什麼照?找抽呢是不是?你聽聽,這是人話麼?〃
周曉白嘆了口氣:〃真野蠻,現在的男孩子怎麼都象好鬥的公雞?我記得以前可不是這樣, 那時候在學校裡大家都比誰功課最好,誰品學兼優,談得最多的是將來的理想。〃
鍾躍民心中暗笑,這傻妞兒,這都哪年的黃曆了,這年頭誰還談理想?他冷笑道:〃那不是 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統治學校的時候嗎?現在誰要是說我是乖孩子,我聽著就跟罵人差不多。 〃
袁軍也擺出一副歷經世事的樣子:〃現在講的是誰能打架,誰敢玩命,誰手黑,誰就有份兒 。〃
鍾躍民接著說:〃當然了,打架是我們的專業,我們還是挺敬業的,業餘時間我們可以聽聽 音樂,看看書,你看過《基度山恩仇記》嗎?那本書寫得絕了,不看一輩子後悔。〃
周曉白點頭表示贊同:〃我看過,我們家有這本書,是挺好看的。〃
鍾躍民一聽,眼睛一亮:〃你們家有?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