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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這世上有神仙嗎?”薛蘅反問。
謝朗笑而不語,薛蘅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謝朗心中歡暢難言,待踏入酒肆,更是眼前一亮,高興得向薛蘅直擠眼睛。
酒肆內坐著四五位客人,而北面窗下,執壺豪飲、大口吃著牛肉的,正是那名在霜陽府中有一面之緣的虯髯大漢。
謝朗按捺住想上前攀談的衝動,與薛蘅坐下,要了一碟炒豆子,一碟鹹菜,數個饅頭。
薛蘅看了看他的神情,還是掏了兩吊銅板出來。謝朗大喜,喚道:“老闆!”
酒肆當壚的卻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婦,不知是喜愛白色還是家中有親人去世,通體皆素,纖腰盈盈一握,丹鳳眼含情脈脈,風情萬種。
謝朗將銅錢遞給她,指了指那虯髯大漢,低聲道:“你送壺上好的酒過去,什麼都別說。”
少婦接了,抿嘴一笑,謝朗也衝著她呵呵一笑,薛蘅別過頭去。
虯髯大漢只在少婦將酒壺放下時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嚼著牛肉。
“大爺行行好,可憐可憐小的,賞口吃的吧。”一名瘸了腿的乞丐拄著柺杖顫顫巍巍走進酒肆,挨桌乞討。
有人不耐煩地呵斥,謝朗忙招手道:“你過來。”
乞丐急忙過來,身子失去平衡,眼見就要跌倒在地,謝朗一把將他扶起,又將桌上的饅頭分了幾個給他。見他狼吞虎嚥,輕聲道:“慢點吃,別噎著。”
他低頭看了看乞丐腿上的傷勢,紅白相間,觸目驚心,向薛蘅道:“蘅姐,還有傷藥嗎?”
薛蘅嘆了口氣,“昨天用完了。”她再掏出兩吊銅錢,謝朗接過,將銅錢放在乞丐手心。想了想,又叮囑道:“你小心收好,別讓人搶去了。不管再餓,先買藥把腿給治好,腿好了就有力氣,可以再去賺錢買吃的。”
乞丐激動得雙眼流淚,又似怕自己髒髒的身子捱到大恩人,咬著饅頭、捧著銅板,坐到酒肆的門檻外,一個銅板一個銅板地數著。
數完一遍,他似不敢相信,又再一遍一遍地數著。
謝朗看得心酸,連忙低頭,大口咬著饅頭。
有人進來。薛蘅抬頭,見這人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綢衫,搖把同樣皺皺的摺扇,奸笑兮兮,白眼珠多、黑眼珠少,是集鎮上常見的地痞,便又低下了頭。
地痞卻斜依在櫃檯上,開始調戲那掌櫃的少婦。
“素娥妹妹,我昨晚可夢見你了。”
少婦一把將他的手揮開,怒道:“白眼狼,滾開!”
“喲,丁家妹子,你在夢中對我那麼溫柔,讓我欲仙欲死,怎麼這刻竟不認得哥哥了呀?”
薛蘅聽得眉頭一皺。
丁素娥氣得渾身發顫,指著酒肆門口,喝道:“白眼狼,你若再這樣,我叫你爹來!”
白眼狼將扇子放在手心拍打著,得意道:“丁家妹妹,可真不好意思,我爹昨晚受了些風寒,此刻只怕連你的話都聽不明白了。”
丁素娥慌了神,白眼狼已慢慢向她湊近,道:“妹子,你家掌櫃的癱在床上,你身子苦,心裡也苦,哥哥我都知道。不如讓哥哥我來照顧你吧………”
丁素娥尖叫一聲,從櫃檯後跑了出來,白眼狼卻不急,嘻嘻笑著來追她。
酒肆內有人看不過眼了,怒喝道:“成何體統!”
白眼狼將眼一瞪,“老子的乾爹是霜陽府的知府大人,誰在這鴰噪?!”
那人頓時噤聲,謝朗正要拍案而起,丁素娥已逃到了他身後。白眼狼追了過來,大喇喇道:“臭小子,滾開些!”
謝朗斜眼看著這個周算盤的乾兒子,冷笑道:“我若不滾,你又如何?”
丁素娥見來了個不怕的,不再往別處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