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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有點稀奇,看向鶴連祠,他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看來是目睹過這種場面很多次。
踢出一條路,聶凱拿起一個平板點開按了兩下,然後遞給鶴連祠。
上面是幾張能看出輪廓的半成品,鶴連祠接了,唐朝側過腦袋一起看。
聶凱從筆筒裡抽了支鉛筆,隨手往畫架夾著的白紙上掃了倆弧:「你看看,要哪個風格的。有什麼意見就說,現在還能往上添。」
唐朝一眼相中的是條蛇,只畫了一半。沒有蛇頭,蛇尾是紅的,瓣狀的蛇紋描得很精細。讓人分不清那到底是蛇的鱗片,還是在尾部拖了一串火紅的花瓣。
他按著螢幕不動彈,鶴連祠卻屈指挑起了他的手指頭,一翻頁,螢幕定格在一張看不出是什麼的畫上來。
唐朝盯著圖:「……你喜歡這個啊。」
過了兩秒又補充:「這是什麼,講解一下?」
「蜘蛛。」鶴連祠講解了,只是答得不怎麼細:「腹部沒畫出來,蜷著的是蛛腿。」
唐朝順著他的說法去想,這才看出螢幕上那幾條細長蜷曲的黑色線條是蜘蛛的腿。
看出來後說味道也有點兒,但是吧……
他坦然地表明想法:「太抽象了,我還是覺得那條蛇好看。」
「嗯。」鶴連祠揚唇笑了笑,用一隻手按了按他的發頂:「但是這個好洗。」
唐朝聞言一愣,視線落上鶴連祠的臉:「要洗?」
一般做好紋身決定的人不會在還沒紋的時候就想著洗,唐朝知道紋身會有痛感,據說洗紋身更疼,還很可能洗不乾淨。臉上就帶出詫異來。
聶凱一直含笑看著他們,這時候就插話:「小朝朋友,看來你還不知道他的毛病。他一直就這樣,這個圖沒弄就想著下個圖了,心不定。」
「以前紋身都是我爸給他弄的,把我爸煩夠嗆。閒著沒事都不琢磨怎麼把圖案做好看了,幾來都在研究什麼圖什麼顏料能更好洗。哈哈哈!」
鶴連祠把停著蜘蛛圖片的平板扔回去給他,平靜地說:「你行不行?不然讓我叔來,他我放心。」
聶凱接過平板,指了指他:「挑釁我了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明白嗎?」
鶴連祠抬了抬眉毛。
唐朝心裡掛著聶凱的話,拉了下鶴連祠的手腕,問:「你要紋哪兒?」
鶴連祠扣住他的手:「手臂。」
唐朝反應過來了:「你要遮疤?」
鶴連祠道:「嗯。」
唐朝纖長的眉擰起一點兒:「今天就紋?」
鶴連祠的小臂還沒全好。他手指勾了下唐朝的掌心:「沒有,今天就是定個圖案,順便帶你見見聶凱。」
這種「見朋友」的說法太親暱了,唐朝心口一動,直到鶴連祠轉頭去和聶凱商量圖案細節了他還沒回神。
聶凱沒吹,他出國學的東西不是蓋的,手藝確實是好。三言兩語就和鶴連祠把圖案大致定了下來,鉛筆唰唰幾下在白紙上勾出個草圖。
他筆尖點著畫架,順手標註了日期。問:「差不多這種,是吧?」
鶴連祠看了兩眼,點點頭。
他們聊完,聶凱對邊上的唐朝道:「那條蛇你要是喜歡可以留給你,試試?」
他開玩笑:「也不貴,打個折四萬塊錢,讓鶴連祠給你出。」
唐朝思緒回籠,眨了下眼睛:「我倒是想要,但我不行啊,受不了疼。」
聶凱一聽就笑了:「這簡單啊,紋皮上就不疼了。畫個蛇給你玩,當見面禮了,就是不能染色。」
唐朝頭一次聽說這種紋法,有點心動,轉頭看鶴連祠。
鶴連祠道:「可以試試,沒兩天就掉了……不用和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