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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遙將速度放緩,還沒停車,伏城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我去買。」
詢問的目光投來,希遙思考一瞬:「要一束雛菊。」
她降下右邊車窗,遮光膜的晦暗褪去,看見伏城背對著她,弓腰挑選鮮花的樣子。隨之而來的還有馬路上行人的笑鬧喧譁,橙色路燈下飄著細碎的灰塵和飛蟲。
是生機盎然的夏夜。
出神不過幾分鐘,車門拉開,伏城坐了進來。左手握著潔白的花束,被透明玻璃紙包紮,淋淋漓漓的水珠從莖幹流下,懸在他的面板。
沒什麼香味,可希遙還是接過來,低下頭聞了聞。
回家之後,她把玻璃紙拆去,插進換好清水的黑陶瓶。替換下來的那束乾枯的花,被伏城暫時拿在手裡,希遙把花瓶認真擺正,然後向他伸手。
伏城下意識把枯花遞給她,多嘴問:「怎麼了?」
她搖搖頭:「跟你不搭。」
伏城舔了舔唇,笑一下。不再理會花的問題,向前抱住她的腰,一手去扯員工服的領帶,遠遠丟到沙發上,低聲問:「想在哪兒?」
希遙的臀抵在桌沿,被他壓迫得身子後仰。垂眼撥弄頹唐的花瓣,故意不做聲,伏城雙手用力,把她抱上桌面。
他扶著她在桌邊坐穩,希遙雙手支著身子,笑道:「你急什麼。」
伏城不答,希遙輕輕揚起頭,他便立刻低頭吻住,嘗到殘餘的酒精味道。
那杯淡薄荷的酒,也算是間接品嘗,他賞味許久才得到饜足,輕嘆道:「好甜。」
希遙笑了一笑:「是很甜。」
腰帶扣落在地上,清澈脆亮的的金屬聲。
希遙向後倒,後背觸及平硬的桌面,有些涼,幸而沒脫上衣,還不算太難受。
仰起頭,看見屋頂的吊燈,刺眼而絢爛。她輕輕閉上眼。
沙發上傳來手機鈴聲,他問:「要不要接?」
希遙看他一眼,沒好氣道:「怎麼接?」
伏城笑說:「也是。」於是任由手機響著,希遙掐住他的肩膀:「你……你什麼時候好?」
「快了,」伏城閉上眼,「再堅持一會兒。」
希遙將頭埋在他胸前,忽然想到什麼,斷斷續續問:「學了多長時間?」
伏城低頭,臉頰蹭著她的發頂。猜她問的是那杯酒,想了想,說:「不到一個月。」沒聽她做聲,又接著問:「喜歡嗎?」
希遙慢慢抬起頭來,沒說喜不喜歡,只是看著他。
他的額角那兒有一道疤。初見時還是新鮮的,到現在已經掉了痂,只留下淺淺一道痕。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輕笑說:「謝謝。」
伏城結束時,手機鈴聲反反覆覆已經響了十多遍。他側著頭,指尖捏揉她的耳垂:「去洗澡嗎?」
她搖頭:「你先去吧。」指了指沙發示意:「我回個電話。」
伏城同意,轉身朝浴室去。臨拉開門,忽然又轉頭問:「我以後可以不住宿舍吧?」
希遙從手機裡抬眼,反應一會兒,笑道:「隨你。」
浴室門被他滿意關上,稀稀落落的水聲起。希遙瞥一眼螢幕上的來電,一連十多個,來自魏收。已經不必再打回去,因為這位盡職盡責的秘書後來又發來了微信,告知電話內容:「徐先生請您明天回家吃飯。」
看得出他有多膽戰心驚,後邊還發了一串發抖的表情。
一個沉重的弧線,被鎖屏的手機重新扔回沙發上。茶几上的煙盒被她順手拾起,一手把玩著打火機,朝陽臺走去。
她倚在窗臺,冰冷的瓷面不及桌子溫和,於是她又離遠幾分。一根煙夾在指縫,忽然沒來由地想到,伏城似乎常跟她談到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