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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親口告訴你們,只是,他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好。”陳毅頓了頓,挪開了視線,內心亦是掙扎,“他真的是一個死倔死倔的孩子,他總是不願意多花一點兒的時間去保護好自己的身體,現在,他的心臟怕是不太樂觀。”
童如煙張開口,下顎顫動,聲音梗在喉間,澄澈的眼中浮現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不可思議的神色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印在她清美的臉上。
“當年,穆然要求我把他的心臟給墨初。”陳毅重重地嘆了一聲,悲不自勝,背靠著玻璃牆,“穆然知道墨初心臟出了問題,便傷了他自己的身體要挾我做那場手術。”
“陳伯伯,我已經簽署遺體捐獻了。”
他至今還記憶猶新,那個孩子將匕首刺進自己的體內時,笑得那麼的明媚,沒有一絲雜質,乾淨地讓人心痛不已。
還記得,沈穆然是在沈墨初手術後的半個月左右才出現的,彼時,她說,“還真是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她何曾知道,另一個兒子也同樣的經歷了生死的磨礪。
她自詡聰慧敏捷,卻獨獨沒有發覺兒子的蒼白無力,只會用陰狠毒辣的語言去發洩自己的不滿。
“好在那時候剛好有一位腦死亡的患者,家屬同意了心臟的捐獻,所以才及時地給出了供體,墨初的那場心臟移植手術總算順利地過去了。只是當年穆然的左腎還是受了損傷。如今,他把唯一健存的右腎給了墨初,而左腎已經不堪負荷。”陳毅飄忽不定的聲線掠過,此刻,他沉穩的聲音是那麼的可怕,如同帶著鋒利邊緣的匕首,狠狠地割開沉寂在時光底層的秘密。
沈鳴浩錯愕的眸子裡閃爍著難以置信,冷靜的頭腦裡炸開了太多的資訊,多到他不敢思考,不願接受。
“不就是腎臟,不必等了。”
那日,就在病房的門口,他記得自己是這樣說的。
他要救自己的墨初,可是,穆然呢?
他一直忽視苛待的這個兒子該由誰來救贖?
小兒子的痛苦,他的心酸,他瞬間消散的落寞該由誰來安撫?
他無法想象一身不適的沈穆然是怎樣在陰冷的地下室裡面度過一個又一個的夜晚,沒有半點溫暖,有的只是刺骨的涼薄。
該是怎樣的痛苦才會讓堅強的他拽住了自己的褲腿說難受?
會是怎樣的絕望才會讓他說出這句話——“我沒有想過這樣就能讓你們原諒我,也許哪天你們就再也不用因為討厭我而煩心了,很快的,真的。”
是了,也許,在某一次的搶救無效之後,他便再也見不到這個兒子了。
再也不用對著完美處事的他挑刺。
再也沒有機會喚他一聲“然然”。
再也聽不到他用溫潤的聲音喊他一聲“爸。”
“之前,他的胃部持續出血,我強烈要求他住院,可是那天,他才剛剛恢復了些許的體力,接了一個電話後就辦理了出院。”陳毅的手拍了拍老友的肩,目光灼灼,“但凡你們多注意到他一點,多理解他一些,多信任他一分,他也不至於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
走廊裡再無聲響,剩下的只是那粗重的喘息。
“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穆然雖然小時候和正常的孩子一樣,但是他的心臟確實是存在問題的。”陳毅開啟病例夾,再次翻了幾下,愁眉依舊,“如今的情況你們自己也是知道的。”
2015。10。23 陰星期五
我想,這該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後悔到想要一死了之的時刻了。
我以為,我此生最大的悔約莫是十七年前不該把墨初放在家裡,導致了那一場的意外。
沒想到在我的愚蠢之下,我幾乎要失去了另一個我以為永遠不可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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