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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辛錦話說到這份上,潛臺詞是整個北川縣皆如此,並非針對他們母女二人,不情願也沒辦法:“勞煩你安排了。”
辛錦連聲道不敢。
孟靈兒撇了撇嘴,但沒說什麼。
晚膳出乎意料的豐盛,羊肉羹、小米飯、胡餅、蒸魚,小片的烤羊肉,甚至還有一小碟牛乳酪。
孟靈兒瞪圓了眼睛,她父親雖為縣丞,但執掌中饋的祖母向來節儉,家中除了逢年過節菜式豐盛些,其他時候都頗為清淡。
嘴饞心癢,但孟靈兒拒絕了。
時下親眷亡故,嫡系通常為之守孝二十五個月,兩年逾一月以表三年。但有道: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1
百姓守孝其實沒有那麼嚴苛,無人監管,全憑自覺,且守孝也不是全然吃齋菜,只是不能為官,不能飲酒作樂。
“靈兒吃點肉食,你父親在天有靈並不願看到你為他憔悴瘦瘠。”裴鶯給女兒夾了一片小烤肉。她是穿越來的,和孟杜倉素不相識,自然沒有情誼可言,但她心疼女兒節食。
裴鶯母女這邊暫時歲月靜好,那邊的熊茂帶著幾個兵,雄赳赳氣昂昂地找到郝武,從郝武問出裴鶯的來歷後,一刻不停地改道孟宅。
熊茂在孟宅待了一宿,那個他以為很簡單的任務難倒他了。他整整一宿沒闔眼,把孟杜倉的書房掘地三尺翻個遍,結果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一無所獲不過如此。
熊茂站在書房外眺望遠方的天,破曉已至,天邊泛起魚肚白,天亮了。
再過幾個時辰就是晌午了,任務毫無進展,熊茂心裡火燎火燎的。左思右想,他決定回縣令府一趟,以他的頭腦想不明白東西藏在何處,那就換個聰明的腦袋想。
熊茂自認為計劃周全,但萬萬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才進縣令府,就在院子裡碰上了正在晨練的霍霆山。
早秋微涼,霍霆山卻只著了身短褐,他領口敞開,露出小片熱氣騰騰的精悍肌理:“查的如何?”
熊茂眼神發飄,他發誓他的腦子轉得前所未有的快:“大將軍,那位裴夫人的夫君名為孟杜倉,字承宇。此人四歲啟蒙,八歲入學九川書院,拜入寧清居士門下,高第後被推舉為郎官,後任北川縣丞……”
熊茂昨夜聽了孟杜倉的履歷後,花了一個時辰將之背了下來,內容囊括孟杜倉的生平,幾歲啟蒙,幾歲入學,師從何人,同窗摯友幾何,仕途若何,在縣官衙中與何人交好,為官期間政績如何,家中幾口人,和兄弟與鄰里關係怎麼樣。
熊茂一邊彙報,一邊偷偷觀察霍霆山的臉色,心裡愈發忐忑不安,最後熊茂將自己在書房裡翻到的值錢字畫和一些應該是私房錢的碎銀也一併說了。
說完後,熊茂嚥了口吐沫,自覺彙報詳盡。至於沒找到東西一事,他打算晚點再說,現在距離晌午還在幾個時辰,說不定後面有進展呢。
霍霆山也看出熊茂沒第一時間呈上東西,多半是沒找到,遂不提。霍霆山問其旁的事:“此人與裴夫人如何相識?”
熊茂懵了。
霍霆山又問:“他們成婚幾載,感情如何?”
熊茂腦袋嗡嗡作響。
霍霆山面無表情:“回去再查。”
裴鶯不認床,但這一覺她睡得不太踏實,辰時便醒了,不過身旁的女兒睡得正香,裴鶯自己悄悄起了。
才推門出去,門外竟站著一人,是昨夜給她領路的辛錦,裴鶯下意識說了聲“早上好”,又驚覺古代並沒有這個說法,僵硬轉移話題:“昨夜便說過無需你伺候,早秋微涼正好眠,你怎不多睡會兒?”
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貪睡時。
辛錦還是那副恭敬垂頭的模樣:“多謝夫人好意,但奴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