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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回首訴衷情(上)
(五十四)何妨回首訴衷情
冷風呼嘯著,在雪山間捲起一道道飄搖的雨簾。
山腰小屋的窗下,清瘦的少女披著淺灰色的裘衣,立在開了半扇的小窗前,靜靜望著房簷下不斷滴落的雨水匯成一條小溪流,沿著屋前的排水溝汩汩淌入低窪處。少女出了一會兒神,回身書桌上繪有華夜雪蓮與冰魄草的圖本,面容帶有病態的潮紅。
走進裡屋的褐袍少年將冒著熱氣的湯碗放在窗前桌上,又將走風的窗戶闔上,柔聲道:“趁熱喝點羊奶吧。”
“哦,不用了。”少女將羊奶碗端給對方,“我不習慣喝羊奶,喝些雪水茶即可。來,你將它喝了。”如此推讓幾次,少年最終喝下羊奶。
“照顧我這個不時昏睡的藥罐子,一路辛苦你了。”她柳眉微蹙,咳嗽起來。
“這沒什麼,咱們舟車勞頓多日,終於來到這裡暫住。你要好好歇息,不能受涼。”少年將她的裘衣裹緊了一些,拉著她坐在溫暖的火盆邊,合起掌為她搓手。
這對年輕男女正是海中逃生的言秋筠和鬱霓影。
那日東言靈島沉陷後,言秋筠帶著昏迷的鬱霓影在船板上漂浮了一天一夜,幸運地搭上一條商船飄搖到了浙北。他清醒後,發現自己傷勢一般,但她依然昏迷,幸好商船上有位隨行醫者,為她針灸灌藥。過了六天六夜,鬱霓影方醒了過來,但開始咯血。按船上醫師水巖提供的訊息,由於她體內尚有熱毒,需要遠赴聆寰雪山採摘華夜雪蓮,先止住咯血之症。
在鬱霓影療傷期間,言秋筠取回寄存錢塘的藏寶圖,將其還給了她。半個月後,鬱霓影婉拒了言秋筠的襄助,僱船孤身遠行,他卻執意暗中跟隨。
一日傾盆大雨,鬱霓影在湖口縣的渡口處,好不容易盼來一隻渡船,她收起傘甩了甩溼噠噠的裙襬走進船艙避雨,並告知船家自己的去處。當船泊靠岸,霓影撐傘付錢給船家時,赫然瞥見其中戴寬沿箬笠的中年船伕那雙搖櫓手背上帶有熟悉的傷痕。她丟開紙傘,猛地拔出佩劍,挑開他的箬笠,凝眉冷聲道:“又是你!”
中年船伕放下手中的櫓,迅速封了另一船伕的睡穴,方緩緩撕開臉上的易容皮囊,露出她熟悉的模樣,苦笑道:“還是瞞不過你。”
鬱霓影閉了閉眼,又再次注視著他,冷笑道:“事到如今,公子還厚著臉皮糾纏於我,莫非仍是放心不下那張奉還的圖?”
“你……”言秋筠面色倏然一沉,心頭隱隱抽痛,卻淡淡一笑,“隨你怎樣想,不過若是姑娘半途遇上麻煩,豈非辜負了令尊的一片苦心?莫非你忘了島沉那日你爹的囑咐了嗎?”
鬱霓影驀然想起臨別時父親的話語:你渡海後,一定要設法從言秋筠身上奪回寶圖,然後伺機殺了他……
“唰——”一道疾風中,寶劍帶著青光迅速抵在他的心口。
冷雨如冰絲,擊打在二人身上,淋溼了的黑髮緊緊貼在他們的臉頰和頸側。
她握劍的手不住地顫抖,卻怎麼也刺不下去,劍尖也開始遊離不定。
“殺了他,殺了他……”這時,父親的遺言猶如魔音灌耳,她心中煩悶,左手捂著耳朵搖頭道:“阿爹不要、不要再逼我動手……”
言秋筠詫異地望著她,旋即冷笑道:“原來如此……是不是教主讓你伺機動手殺了我?”
鬱霓影放開左手,盯著對方道:“是又怎樣?我再問你,孫止水護法,是不是被你所害?”
言秋筠面色一僵,繼而輕輕頷首:“不錯,是我將他變成血傀儡,本欲利用其引誘敵人,不想他會咬舌自盡。”
“你,果然心狠手辣。”她的聲音冷冽,尾音微微顫抖。
“我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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