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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目的一片茵茵綠糙,再沒有見到紅色和白色的事物。
谷內方寸之地,不過是那麼一點迂迴曲折,彷彿在那小道上走完了一生,處處舉步維艱。
可是,沒有看到他。
沈浪覺得有些不敢相信。他又緩緩地轉頭看了一看,整個人的身體都繃緊。
還是……沒有。
難道剛才的那一切,都是夢境?
王憐花並沒有殺他,也沒有從崖上滾落。他還活著,還會看著他淡淡微笑,唇角譏誚。
可是肩膀上的痛楚,再真實不過。
有什麼東西輕輕地飄落下來,擦過他的頭髮。
沈浪無意識地伸手一抓,舉到眼前一看,臉色突然就變了,變得和手中得事物一樣的白。
那是一片白色的衣角,帶著一點泥土汙痕。
沈浪猛地抬起頭,突然就覺得心臟似乎已經跳出了胸腔,全身的血液凍結在一處,不能呼吸,不能言語。
他看到了王憐花。
其實他看到的,也並不是王憐花這個人,而是崖壁上橫長的雜樹叢中,漏出來的一幅白色衣袖,有一隻素白的手,從那衣袖之中輕輕垂落下來。
那雜樹叢其實很有些距離,可是沈浪就是看得異常清晰,連那隻手上淡青色的筋絡的形狀,都如在眼前。
他提了衣口氣,正待縱身上去,肩膀一陣椎心刺骨的疼痛,卻幾乎叫他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那樹叢……似乎離崖上並不太遠……也許……也許……他……
沈浪已經不敢再多想。他跌跌撞撞地到達那片雜樹旁時,一個站立不穩,幾乎便要滑落下去。他幾乎不敢看那個人,只是緊緊地抱住了他,就像是抱住自己的身體、性命、和靈魂一般。他感受到他身體似乎還是溫暖的,他感到他的血透過他和他的衣衫濕了自己的胸口,可他就是不敢低頭看一看,只是迅速而慌亂地,從那崖壁上掠了下去。
他的身體還是暖的……他的身體究竟是暖的麼?還是自己身體的溫度?
隨便去尋一個江湖少年,問他,名動天下的沈浪,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那少年便會用輕蔑的眼光看你一眼,挺起胸膛告訴你:這世上,沒有沈浪不敢做的事,只有他不願做的事!
就是這個沈浪,此時,竟然不敢放開懷中的那個人,看一看他的臉,或者探一探他的呼吸和心跳。
生怕一放開,便發現那人真的已經死去,身體已經變冷,方才的溫暖,只不過是一點生前的殘留,或者……只是自己的錯覺。
可沈浪終究還是放開了他。
他看著他,彷彿從來沒有看仔細過似的盯著看。
他看到了他蒼白的臉頰,幾道劃破的血痕;他看到他倔強的嘴唇,此時也還是緊抿著的;然後……他看到了他的胸口……還在往外流血……可是……可是……
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
他還活著!
沈浪差一點就因這突然的狂喜而昏厥過去,他像是一個毛手毛腳的少年一般,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摸他的額頭,側耳過去聽他的心跳。
天哪,他還活著!
沈浪突然就恢復了所有的神智和沉著的氣度。
他的確還活著,可是如果不馬上止血治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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