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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藝媛哂然,道:「看你這張甜嘴!」說著也不再留人,隨她們去了。
出了門,清瑞甩開襲安的手,面上冷冷的:「我怎麼倒不知道趙小姐這幾天都腸胃不舒服了。」說完,又嘲諷一般笑幾聲:「是了,記性都差到忘了自己幾時說過她的廚子好手藝了。」她這話說的尖刺,襲安不在意地聳聳肩,也不解釋什麼,只是笑。兩個人不再說話,悶了頭下樓,在樓梯口的時候,冷不丁的,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撞進清瑞懷裡,仰起圓乎乎的腦袋瓜,咧了小嘴一口一個「姨姨。」
清瑞見是他,面色一柔,摸著他的小臉,道:「寧兒,你跑什麼?滿頭的汗。」那叫寧兒的孩子張開雙臂,嘟著嘴道:「姨姨抱,姨姨抱。」
襲安見清瑞竟然慢慢笑起來。她從沒見她這種樣子的笑,整個臉部輪廓柔和到不可思議的弧度,兩手抱起孩子,搖了搖:「寧兒有沒有乖乖吃飯?都沒有重啊?」寧兒擰著小眉毛,環住清瑞的脖子,趴在她肩頭乖乖回話:「寧兒要去姨姨那裡喝好喝的不得了的湯!」
清瑞拿唇碰碰孩子的臉頰,又放他下地:「那寧兒去樓上問問媽媽,媽媽允許了,讓小翠送寧兒去姨姨那裡好不好?」
她輕聲細語,彎腰跟孩子很耐心的說話,落日的餘暉從紗窗裡細細地篩進來,正有一縷投在她身後,襲安看得失神,竟覺得那光象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一般。等反應過來,清瑞的臉已經近在咫尺。襲安一愣,眨了眨眼,清瑞眉毛一揚,轉身就走,聲音還是輕輕傳過來:「怪人。」
襲安看她往外面走了,便也追上去,掩飾一般的,道:「你不等那個孩子?」
「大太太不會讓他過去的。」她說完就抿著嘴,又奇怪地看了襲安一眼。襲安被她看的不自在,尷尬地咳嗽幾聲,沒話找話道:「看樣子,你是很喜歡孩子的啊……」她想起之前聽到的關於清瑞的隻言片語,仔細一思量,覺得蹊蹺。
清瑞流水的目光略有些防備,卻不再說話,回了二進,吩咐宋媽晚上做粥,竟還促狹地讓她送了些制腸胃不舒服的西藥上三樓,襲安拿著藥,真真的哭笑不得。
【10】
襲安知道他在跟著爸爸的時候,就和季先生很有些交情了。他做著三色生意,人倒也不差,甚至算是流氓裡的異類了。季先生表面上都是體面生意,但三色生意來錢如流水,哪有不動心的道理?他看上林秋同在趙爺這邊屢受排擠,一來二去就生了招募的心思。
卻只見林秋同搖頭道:「季先生賞識當然是很大的原因,但根本……」他臉色凝重,看著襲安,字字斟酌道:「我不願背叛趙爺。」
襲安在心裡冷笑,他都跟了季澤宇,又哪來不背叛爸爸之說?嘴上卻道:「林伯伯是聽到什麼了?」
「那時趙爺手下,劉志遠一個,我一個,再一個就是死鬼張維了。我還記得差不多是半年前,劉志遠同我一道喝酒,說搶紅土的事體,越來越難辦。」
那時候紅土緊缺,鴉片商跟軍隊一勾結,國內搶土的人日子就難過了。本來是無本的生意,只要豁出去幹,銀子是源源不斷的。一箱鴉片有上千兩銀子的價值,他們被搶一箱,就少了幾千兩的進帳,而往往是船進了港口,土就丟了小半的。外國軍隊自然不幹了,就起了招安的心思。
「劉志遠有些醉了,話也說的大舌頭,他說:『誰不是赤手空拳的打天下,怎麼就甘心屈居人下?秋同,現在有個路子,走一遭,對誰都好。』我問他什麼意思,他眯著眼睛道:『包銷,每箱鴉片給軍方提供兩成的規銀。』我聽了自然嚇一跳,卻也只是以為他是在講醉話,沒有搭理他。」
話說到這裡襲安大底有數了。林秋同的意思是劉志遠跟英國人合作,許給他們更大的利潤,英國人自然是要擠掉姓趙的了。剛好又有禁菸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