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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的時候周明愈起來出去找他聊天。昨晚莫茹和他商量，讓他找機會跟大弟透露一下莫家和崔家的恩怨，這樣莫應棠也能心中有數。

等莫茹七點鐘起床的時候, 兩人已經從外面回來。

莫應棠穿得很單薄, 卻身體舒展挺拔, 沒有一絲畏寒的模樣，他發梢上還凝著水珠, 眉梢睫毛上也掛著霜珠, 被自身的熱氣燻成細碎的水點。

莫茹看他穿那麼點，趕緊去屋裡拿他的軍大衣給他披上, 又拿手巾給他擦汗，&ldo;不要以為年輕沒事，這大冷天的就穿那麼點，凍壞骨頭怎麼辦?&rdo;

莫應棠接過手巾擦汗，&ldo;姐，我知道了，以後多穿點。&rdo;

周明愈道：&ldo;洗個熱水澡就好了。&rdo;

他們家在西間的西頭又接了一間屋子當浴室, 通著西間，裡面可以淋浴也可以泡澡。浴缸是特製的，既不是鐵皮也不是陶瓷, 而是用汽車廢棄的輪胎加工成的，這東西九十年代以後有些農村還挺流行呢。浴室的爐子也有排煙道，可以燒熱水取暖，洗澡的時候就不怕冷。這是周明愈專門給莫茹修的, 冬天她特別喜歡泡澡，修在臥室隔壁泡完可以直接透過小門回去，不用從外面吹冷風。

周明愈直接從屋裡掏了一些燒紅的煤炭送到浴室去，把那裡的爐子生起來。

莫應棠拿了自己的衣物去洗澡，順便把小弟和小八給叫起來，&ldo;男子漢睡到日上三竿，再不起打屁股了!&rdo;

兩人一骨碌也趕緊爬起來。

&ldo;大哥，你今天就回去嗎?&rdo;

小八也看著他。

莫應棠道：&ldo;過晌走，過年再回來。&rdo;

&ldo;大舅，那我跟你去玩兒吧。&rdo;小八一臉希冀。

莫應棠笑了笑，爽快答應，拿著衣物去浴室了。

莫茹準備早飯，周明愈給她幫忙，順便告訴她聊天的事兒。

&ldo;大弟早就知道呢。&rdo;

莫茹驚訝道：&ldo;知道?&rdo;

周明愈笑了笑，&ldo;你別看他小時候好像不管事，其實心中有數呢。&rdo;

否則也不能年輕輕就非要跑去當兵。

莫茹也萬分感慨。

這時候七七從嫲嫲家回來，還端了一笸籮烙餅，&ldo;嫲嫲一早起來做的。&rdo;

莫茹看那些餅有一層油嘎渣，笑道：&ldo;用了不少油吧。&rdo;

七七嘻嘻笑道：&ldo;是的呢，帶油的都挑給我，剩下的全是幹烙餅，可給我四大娘膈應得不輕。&rdo;

莫茹嗔了她一眼，&ldo;別亂說，你大娘不是那樣的人。&rdo;

瞎說什麼實話。

吃過早飯一家人在家裡打牌聊天聽收音機，等吃過午飯，莫應棠要先回縣城，然後再去地區，等除夕那天再回來。

莫茹就去給他收拾一些家裡的土特產，讓他也送給同事們，尤其是譚政委。

那邊舅甥三個也都收拾好衣物，要跟著莫應棠去見光景。

莫茹叮囑他們，&ldo;跟著去了不要搗亂，一切要聽話。&rdo;

三人紛紛說知道了，讓她莫操心。

等他們走後，莫茹和周明愈也繼續忙年，二十五磨豆腐。肉不能敞開供應的時候，豆腐在過年就要承擔艱巨的任務。

團部的水磨坊這幾天更是日夜不停，磨麵的、磨豆漿點豆腐的，轟隆隆不斷。好在如今大小石磨一共有七座，也足夠先鋒團的社員們排隊使用的。

集體做豆腐，然後各家用錢和工分買。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