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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見過五六十歲的男人堅稱自己還是青少年的病例，甚至還嚷嚷著要去參加高考。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被那人詮釋得淋漓盡致。

而如今，眼前這個男人從表面上看起來，和那個病人有些相似，說不定可以借鑑治療。

見男人不說話，梁風再次溫柔地問：「別緊張，就正常地聊聊天而已。」

他放下簽字筆，兩隻胳膊盤到辦公桌上，「你叫什麼名字呀。」

「夏夜。」

夏夜？

梁風眉心一挑，收回不靠譜的猜測：「最近有發生什麼讓你困惑的事情嗎？」

沈承文依然裝作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樣：「我最近很苦惱，每天晚上都想得睡不著覺。」

梁風微笑地看著他，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沈承文：「我喜歡一個女生，可她身邊有個令人討厭的男人，她什麼都聽那個男人的。我不知道那個男人跟她說了什麼。」

梁風起身，接了杯水放到沈承文面前，「你喜歡的女生喜歡那個男人？」

「我不知道。」

「那個男人喜歡她？」

「我也不知道。」

「這就不好辦了。」梁風坐回位置上，提醒沈承文喝水。

沈承文照做：「我每天晚上都會想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醫生，你說我該怎麼辦？」

因情感障礙來諮詢梁風的病人倒是不少，但是來諮詢情感問題的男人，眼前這個男人是第一個。

梁風：「我覺得你得先調整下狀態，在你冷靜且能獨立做出判斷的時候和你喜歡的女生聊一聊，或者跟那個男人聊一聊，在聊天的過程中總能發現些貓膩。」

「哦，和那個男人聊聊？」語調拉長。

沈承文放下二郎腿，也將手臂放上桌面，進攻型極強的拉進和梁風的距離。

忽然逼近安全距離，倒把梁風嚇得一怔。

沈承文意味深長地收回痞裡痞氣的少年氣，雷厲風行的，直截了當地問：「那梁醫生你會，喜歡上你的患者嗎？」

梁風顯然有些招架不住，從來沒有哪個病人能這麼快轉變態度，並問出超過常理的問題。

他往後挪了挪，第一次被一個病人逼得後退。

眼前這個男人，也許是個醫生，或者是個老師，卻愛上了輿論不允許他愛上的人。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私人問題，而且我已經……」

「爸爸。」問診室的門被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突然推開，「爸爸抱。」

梁風臉色一黯，呵斥道：「小李！怎麼讓他進來的？」

前臺的小李驚恐跑來，邊抱起小男孩邊道歉。她才上了個廁所而已就……

「你結婚了？還有兒子？」沈承文表情詭異。質疑，又竊喜。

剛才囂張跋扈的氣眼蕩然無存。

梁風忙道歉，「見笑了，不好意思。我們接著剛才的談話，你說……」

「對不起，梁醫生。」沈承文站起身，看了眼杯子裡的半杯水，一飲而盡，接著說：「剛剛我突然茅塞頓開，我沒有任何問題了，先走了。」

……

梁醫生：「？？？」

現在的人，當真是十分奇怪。

他拿起桌上用過的空杯，將其丟進垃圾簍。

今天一共只有兩次心理問診，上午一次，還有就是下午夏天的。

夏天是個non，對付起來不太好搞，也不知道最近她和那個傳聞中的沈承文怎麼樣了。

前臺小李敲了敲門，「梁醫生，新來了個病人，在門口，沒有提前預約。」

又一個？

今天的新病人還真多。

「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