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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川壓制住疑色。門達也盡力緩和了神情，佯作平靜地又問：&ldo;他為何與你過招，卻沒殺你？&rdo;

這句話問出了每個人心底的好奇。打從事發以來，千戶以上被這魔頭找上門的，可沒一個保住命的。

楊川一時啞然，他心覺那實話聽上去著實有點假‐‐就因為他說了句&ldo;懲治汙吏，肅清朝堂&rdo;，那殺人魔頭就放過他了？怎麼聽都有蹊蹺。

他於是遲疑了那麼一瞬，也就那麼一瞬，門達的下一句話就續了上來：&ldo;你和他過招，打贏了？&rdo;

&ldo;啊？&rdo;楊川索性順著這個臺階下，&ldo;是。&rdo;

門達一聲笑，接著手便伸了過來，讚許地拍著他的肩頭：&ldo;不錯嘛，不愧是行走江湖的，有些不同尋常的本事。&rdo;

&ldo;……大人謬讚。&rdo;

門達又重重拍了幾下：&ldo;這案子連聖上都親自過問了，你好好辦。給你半個月時間緝拿兇手歸案，做得到嗎？&rdo;

楊川：&ldo;啊？！&rdo;

&ldo;你一定行的。&rdo;門達竟然自問自答上了，不及楊川反應，他臉上的笑容一堆，&ldo;正好你們北司的鎮撫使也折進去了。等這案子辦完，這空位就由你填。&rdo;

&ldo;不是，大人……&rdo;

&ldo;賞金也不會少的。&rdo;門達豎起一個指頭，奸猾地一擠眼睛，&ldo;一千兩，黃金。國庫吃緊，我自掏腰包給你。&rdo;

&ldo;……&rdo;楊川忽地噎聲，心裡大罵一聲媽的！

門達一個錦衣衛指揮使，論銀餉並不算多，這筆錢顯然來路不正。

他於是端正作揖：&ldo;謝大人。&rdo;等拿了這筆錢，他便捐給與瓦刺作戰的兵士去。

門達對他的順從顯然很滿意，悠哉地點了點頭，緩緩拈著右邊的那一撇鬍子：&ldo;去吧，好好幹，前途無量。&rdo;

&ldo;是，屬下告退。&rdo;楊川無甚表情地又一揖，躬身往外退去。

大堂中，他這個&ldo;外人&rdo;離去後，幾位相熟的官員間終於掀起了一陣騷動。指揮同知連臉色都白了：&ldo;大人，千斤指！&rdo;

門達抬手製止住他的話，故作著冷靜，卻無力抑制背後一層冷汗沁下。

千斤指在江湖上名氣頗大，修成者寥寥無幾。

但今日之前，他們錦衣衛也見過一位會此功者。

‐‐兩年前命喪海上的北鎮撫司千戶，奚風。

是他？

這個念頭令門達心底生出一陣猶如被鬼魅糾纏的惡寒。他不知自己為何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但細想下去，卻愈發害怕。

‐‐那一次，死的不止奚風一個。但唯獨奚風，死未見屍。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1在歷史上的這個時間點，門達應該還沒當指揮使。在緊接著要出現的一個大事件裡，前指揮使逯杲被砍死了，門達才當的指揮使。這裡為了劇情好處理不提逯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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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殺返（三）

錦衣衛的嘴都很嚴，但假若是指揮使門達想放出去訊息的事情，莫說錦衣衛內部，就是整個朝堂都會一夜之間傳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