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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訣仍是渾渾噩噩的,壓根兒沒注意三個人說什麼,悄悄趴在之恩耳邊道:「不錯吧,這個……我特別喜歡……最喜歡,最最喜歡……」
之恩回頭看了他一眼,勉強笑了笑,沒再說話。
宋梓墨眸光流轉,在三人臉上一掃而過,似笑非笑的對宋子訣道:「天這麼晚了,你讓思影姑娘站湖邊吹冷風作什麼?還不趕緊陪姑娘回屋待著!」
這話看似說得隨意,含意卻頗為豐富:既說明瞭思影住在宋府,又暗示思影和宋子訣關係非一般親密——思影豈有聽不出來的。
宋子訣此刻糊塗得緊,壓根無心聽什麼好歹,況且這話正合他心意,一時高興還來不及,只連聲附和說好,踉踉蹌蹌的要掙開之恩,想過去牽思影的手。
之恩睨他一眼,「自己都站不穩,還送人呢。」
思影緊盯著宋梓墨,「不勞大小姐操心,我自己會走。」
她目光冷冷的,像一把利劍刺過來。宋梓墨看得見她眼底的惱怒,淡漠的含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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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訣宿醉醒來時已是次日晌午,還沒起床,外頭有小廝急急進來,說東宮傳喚。
宋子訣頭還有點暈,望一眼窗外白晃晃的日光,只得含糊應了一聲,簡單的梳洗打理了下,隨便吃了點東西,匆匆的去了。
東宮正門上空高懸著巨大的黑色匾額,上書「東宮」二字,金光閃耀,氣勢磅礴。
宋子訣頭也不抬,輕車熟路的信步往裡走。
兩扇朱漆大門緩緩開啟,一群峨冠博帶的官員從殿中魚貫而出。
宋子訣一個人逆著人潮而上。諸臣僚看見他,紛紛沒有好臉色,擦肩而過時,有人甚至還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宋子訣莫名其妙,口中暗罵一句「有病」,逕自入了文華殿去見之恩。
「怎麼現在才來!」
「……」
一進門,之恩臉色便不太好。宋子訣想起方才離開那一眾臣僚,心中念頭一轉,大致猜到一二,忙笑著勸他消消氣,又趕緊問到底怎麼回事。
之恩嘆氣,「你來晚一步,沒看見剛才的陣勢,一大堆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哭著喊著勸諫我『親賢臣,遠小人』。」
宋子訣沉吟片刻,點頭笑道:「這話固然沒錯,可問題是……誰是小人?」
「難不成他們會自己說自己麼?」
「哎喲,這是什麼話……」
宋子訣語氣雖然調侃,心中卻大不自在。他與東宮的關係,滿朝皆知。原本是從小玩在一起的好朋友、好兄弟,年紀相仿,脾氣也相投。隨著一天天長大,尤其之恩漸漸開始輔政,如今又監國……這樣的關係,看在他人眼裡,自然而然的,便被賦予了「東宮一黨」的意味。
有人是嫉妒,也有人……是真心看不慣。
連他父親宋書洪也不止一次同他說過,跟東宮保持親密關係,固然是必須的。然而要好歸要好,終究君臣有別,平素相處不可太過隨意,否則遲早授人以柄。
皇帝在朝時,東宮並不那麼惹眼,且皇帝最不喜人說長道短,百官不敢妄議。而如今皇帝一走,尤其臨行前還欽點了幾個老臣,特別協守東宮、監護太子……如此,東宮的日子越發有些難過了。
大多數臣僚在大事上並無能耐,小題大做,倒是特別擅長。
皇帝剛走那幾天,之恩還不習慣,一時起得稍晚些,一些老臣便涕淚縱橫的在東宮門前長跪不起,又長篇累牘的上奏,毫不客氣的譴責之恩「怎麼這麼懶」!之恩略一辯駁,那些老臣也不就事論事,只哭著喊著以死相逼,說什麼寧死也不肯負了皇上重託……
東宮年少,舉國皆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且不說各方牛鬼蛇神暗地打自己的小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