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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能活得下來。
蒼蒼的臉容一點點沉斂下去,眸裡的光卻愈發地亮,將四周的人影一一映進去,然後折射出一種決然和堅定:“置之死地而後生啊,我辛辛苦苦冒了多大風險才製造出這個局勢,如果不能一擊中的就此翻身,你知道我會是什麼下場嗎?”她定定看著墨珩,“他們或許會礙於一時輿論而不敢動我,但勢頭一過,我沉寂在眾人眼裡之後,他們甚至絕對不會再走官道,一個殺手,一滴毒液,就能將我變成一個死人。墨珩,我無路可退。”
我無路可退。
多麼無奈又決絕的一句話,於千百人中,於熙熙攘攘處,如此清晰如此乾脆,充滿了一種對宿命的清醒認知和絕不妥協。
未名放在腿上的手掌緩緩收緊,白皙秀美的手指將潔白衣料揪出道道褶痕,與手背上清晰淺淡的血管一起,如同描繪在水墨畫上的線條。
漂亮,淡雅,隱而未發。
他靜默漆黑的眼珠流轉過異彩,透過層層疊疊的人影依然能專注精確地定格在那個淡橙色身影上面,然後像被微風吹過,他長而微卷的睫毛扇了扇,手指鬆開。轉而扶住輪椅的輪子,輕輕掉頭準備離開。
“師兄?”麻葉桑瓜有些擔憂地喚道。麻葉趕緊解釋:“那個,慕蒼蒼是她那邊比較緊急,不是有意把我們落在這裡的。”
說著他心裡也埋怨,師兄已經明確表示可以幫她的意思,可慕蒼蒼卻總是防他們跟防狼似的,遇上這回事,她居然只是借幾塊碎銀子去賄賂一個小乞丐,而活生生把他們幾個行動力了得的能人拋在這裡。
不想麻煩?不想欠人情?她倒是舒坦了在那裡說得起勁,可是感覺倒貼也被嫌棄的他們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好不好。
難道他們就長得一臉壞人相?
麻葉心裡搖頭。對蒼蒼的做法很是不高興。不過他和桑瓜還好,沒事幹還樂得清閒。可師兄就不一樣了,他會怎麼想。會不會失落難過?他好不容易才對一個人一件事上點心思,結果卻被拒之門外接之不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就是個一頭熱的傻大冒,然後,然後……
想到這。麻葉桑瓜兩人對蒼蒼都要咬牙切齒了,看到師兄一言不發似乎要走,立即緊張起來。
去路被攔,未名微微抬頭:“我沒事。”麻葉桑瓜先是一驚,互視一眼俱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師兄從來沒有用正經成熟的語氣表達過他的情緒感受。在這方面。他封閉沉默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木偶,天知道這句“我沒事”簡直是極其巨大的一個進步。
而憂的也是這點,當一個人說出“我沒事”的時候。不管他到底有事沒事,至少說明他心裡明白整個情況其實是“有事”的。師兄不是無知無覺,能感覺得到他被排斥了,他也是介意的。一定的,肯定的。
麻葉桑瓜心裡忽然有些發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未名輕輕吐出一口氣,虛浮的目光盯著前方不知道哪裡。忽然說:“我想師父了。”
這邊是平平靜靜到有些壓抑,蒼蒼那邊則是要鬧翻了,她站在喧鬧邊緣,定定地直視墨珩,墨珩敗下陣來,扣著她肩膀的手頹然垂下:“我該怎麼幫你?”
蒼蒼微微一笑:“我只有一個要求,和商去非的合作不要斷,我會努力活下來,然後他將成為我最強大的後援。”
話音未落,胡進之一句暴喝:“都給我安靜下來!”
他這話不管用,但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的一支支隊伍叫人們果斷住嘴。
那明黃色的衣甲和凜凜長刀悍然顯示這些人是禁軍,守衛皇宮大內、由皇帝直接統轄的禁軍。
人與車輛迅速被清理到路邊去,一條寬闊馬路被釐出來,率隊的禁軍頭目帶著幾個副手走過來,他們走得慢卻自有一股子沉刀闊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