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第1/2 頁)
凌曲沒有多想,笑了笑,將他抱緊了說:「他是我們的孩子。」
思衿卻推開他,認真地問:「那麼,你又是誰?」
-
熱鬧歡樂的畫船之上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天雷鳴,煙霧散下之後,空氣中都瀰漫著刺鼻的火石味。
悽愴慘然的尖叫聲,杯盤碗碟砸在地面的鏗然聲,狼狽逃竄的腳步聲,同火器在夜空中爆破而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此刻寧靜的夜晚割裂成一觸即逝的泡影。
岸邊,已經很久未在眾人面前現身的火軍元帥漆雕弓身著戰甲,腿夾馬腹,昂然舉劍高吼:「包圍此船!船上人等一概不留!」
數千名裝備完善的鐵騎呼嘯著,踩著舢板登船,一時間眾人紛紛投降。
護衛軍跪倒在凌曲面前,說:「卑職護駕來遲,還望城主……哦不統領賜罪!」
凌曲卻潦草地接過戰甲,扣在身上:「再說。替我尋一人。」
「統領請說!」護衛軍振作精神道。
「一釋子,懷著身孕,功夫了得。身高約莫這麼高,奪了我的馬往城西奔去了。」凌曲揉著眉,心累地吩咐,「哦對了,切莫傷到他。也莫要餓著他,他若餓了,記得買些口味甜些的糕點,他若不吃……哄著他吃。」
護衛軍愣了愣,只好說:「是。」
凌曲這才甩上披風,道:「帶我去見漆雕將軍。」
岸上的漆雕弓看見那寬闊的身影走出舢板,夜風一吹頓時老淚縱橫:「不容易啊非直,你……端了他僧軍的老巢!」
許久沒聽人喊他「非直」了,凌曲竟有些不習慣。他笑了笑,說:「哪有這麼容易。僧軍好歹在西厥橫行了十年,怎麼會只有這一船家底。」
隔著岸上的亮光,漆雕弓看見凌曲下巴和脖子上似乎有一些紅印,立馬皺眉問:「怎麼弄的?」
凌曲目光罕見地閃爍了一下,用戰袍遮了遮,苦笑道:「吾妻,性子烈。」
漆雕弓深信不疑。沒想到自己一手帶大的統領,竟然也娶妻生子了,他又驚又喜,連連說:「性子烈得好,配得上你啊!你自幼在火軍裡橫行霸道,沒人能管得住你,性子烈不正好!」
凌曲笑而不語。
這時副統領龍睿時壓著一群人從畫船裡出來,道:「報告城主和將軍,這便是僧軍目前的幾個頭目。」
幾個人被束手束腳跪倒在地面上,還不忘抬著臉罵他:「吃裡扒外的東西,僧軍怎麼會出現你這種敗類?」
龍睿時一腳踩在他們脊背上,直接照他們脖子上坐了下去:「我聽錯了麼?敗類難道不該說的是你們這些人麼?你們這幫僧軍舊派,目中無人,只知道啃老底,新鮮血液在你們這兒成了眾矢之的。今日你們容不下我,明日便會被我踩在腳下。」
凌曲摩挲著指上的玉戒,走了上去。
原本還囂張的僧軍見到凌曲,瞬間失了聲音。凌曲的目光從這群人臉上一掃而過,有熟面孔,也有生面孔,但從他們的神情和樣子看,不外乎一群昏聵的市井之徒。
完全沒有了僧軍往昔的模樣。
「當年官家立下三軍,是為了互相掣肘,好同時震懾。如今火軍為三軍之首,統攝國內要務,王權軍在北疆鎮敵,讓西厥威名遠播,我都沒什麼意見。而僧軍——」說到這兒凌曲的語氣驟然提高,「插科打諢,擾亂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們還有什麼臉面躋身三軍之列?」
「的確,規矩是官家定的。我巫馬真無法幹預。但自古忠邪不兩立,為了不讓官家遭受後世罵名,今日我便鬥膽——」
他垂眸,吐出三個字:
「清君側。」
-
思衿借著馬,一路狂奔。一陣狂風吹過,將他身上的軟氅吹飛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