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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丹修之子,那便是貴客,進帳喝杯熱茶吧!」震昭見縫插針地說。
眾人進去,思衿回頭看了一眼那隻雄健的海東青,依稀從它的神態中揣摩出一絲父皇的味道。
進了帳,福安鋪好軟氅,躺了上去:「我在地下城蟄居十年,不清楚如今的形式。如今西厥宮中,還有哪些厲害人物?」
凌曲接過熱茶,吹溫了給思衿遞去,順手將思衿手中滾燙的茶水放到自己手邊。他說:「僧軍朝不保夕,不足為懼。朝堂之上也都是烏合之眾。難對付的,是巫馬真舊部。」
他抿了一口茶,繼續說:「我如今雖是取代了巫馬真的位置,但是這些放諸四海的舊部卻一直斷了聯絡。這些年,每逢戰事,這些舊部都要上書要糧要馬,塗山雄一向不虧待戰士,能給則給,逢年過節官道全部運送輜重。積壓下來,勢力不小了。」
「怪事。」福安躺著說,「塗山氏忌憚巫馬真,怎麼就不忌憚巫馬真的舊部了?」
「月滿則虧。塗山氏是想養肥這些舊部,感化他們來年倒戈呢。」凌曲放下茶盞,還不忘說,「好難喝的茶。」
他說著說著在思衿的茶盞裡,悄悄丟了顆糖塊。思衿面熱地看了他一眼,將茶喝了進去。
的確好很多。
「這些舊部,如今都有哪些人?能否跟你的護衛軍和火軍相提並論?」福安問。
凌曲說:「玲瓏骰子安紅豆[1]。玲瓏山的席池舊部和安紅城南的章荷舊部最難對付。至於能否跟我的護衛軍和火軍相提並論——這我不說。」
福安鼻子裡發出一聲「哼」。他晃著鐵壺裡的酒,仰首灌了進去:「你不說我也知道。只要火軍在,席池章荷皆不足懼。你留著後手。」
說罷,他看著凌曲,問:「你這後手,留給誰?」
凌曲抬眸,不答反問:「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麼?我心中有掛念,自然不希望全無退路。留著後手豈不是正常!為何非要留給誰?」
豈料福安說:「不對,不對。你自己要想留條退路,簡單得很。不至於放著整個火軍。你護著的這人,顯然要比你自身性命更加重要。」
「我說你這些年沒個動靜,原來是成精去了。」凌曲說不過他,只好道,「那你猜,我這後手留給誰?」
「若是勵鈞遺孤還在——」福安說到這兒頓了頓,「我便讓你為他做牛做馬。」
凌曲眼皮不抬,喝著茶:「你想得倒美。你欠他的,又不是我。」
「父債子償。」福安說。
「那你得先死一死。」凌曲道。
「我老了,跟死有什麼區別?」福安反問。
「這不還留著一口氣呢麼。」凌曲放下茶盞,站了起來,「火軍你想都別想。這支軍我後面有大用。」
「至於做牛做馬這件事兒,我考慮考慮。」
一旁安靜喝茶的思衿不知道喝到了什麼,猛烈地嗆了起來。
臉都嗆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溫庭筠《南歌子詞二首》
福安:「若是勵鈞遺孤還在,我便讓你為他做牛做馬。」
凌曲:「做著呢做著呢。
第79章 鴻門宴
入了秋,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山間陰寒,刺骨的山風一吹, 刺在臉上針扎一般疼。
思湛將腦袋縮在厚厚的僧衣裡, 一個勁地往臺階上爬。好不容易進了暖和地禪房, 轉身關上門,她才鬆了口氣, 對焐在塌上犯困的思衿說:「剛才下山得了個訊息,你要不要聽?」
天一冷,思衿便接二連三地犯困犯懶, 整個人像是冬眠似的, 窩在衾被之中丁點都不想移動。
「什麼訊息?」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