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第1/2 頁)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塗山雄重新坐回寶座,「那本王就再提醒你一次。」
「你,凌曲,你有個前朝的父親。」
此話一出,凌曲瞳孔皺縮。自己同阿衿一樣,竟是大晉人?若此事是真,為何他竟全然不知?漆雕弓應該不會瞞他。
「你那父親,如今還在地下城牢裡關著。若你願助我一臂之力,本王就讓他與你相認。」
「不必。」凌曲冷冷地起身,「臣孑然慣了,消受不起。」
-
第一次睡在陌生的塌上,思衿輾轉反側睡不安穩。
屋裡的燈被杵濟滅了三盞,只剩一盞置於窗邊。北邊的木窗只開了一條縫隙,讓屋裡炭火盆裡的熱氣能夠剛好夠著床榻。
思衿躺了許久,還是睜開了眼。炭火盆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熱得他渾身的汗如同潮水一般,洇濕了床榻被褥。
他翻了個身趴在床邊,伸手想去撈下面的取火鉗。然而靠在桌邊的火鉗離他實在太遠了,他手指剛碰到,還沒接住,那火鉗就兀自倒了下去,離他更遠了。
徒勞地收了收爪子,思衿的眉頭皺了起來,嘆了口氣。
雖說渾身發熱,可是他現如今身子好懶,不願下床多走這幾步冤枉路。
下床是不可能下床的。可是火盆也要滅。這可要怎麼辦呢?
這時,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替他將火鉗扶了起來。
思衿疑惑地抬頭,對上凌曲淡然的眸子後,第一反應便是慌忙將身上的衣裳裹好,兀自爬起來坐直身子。
方才只有他一人在屋裡,睡夢中嫌熱便將衣裳解了開來,隨意披散著。此時低頭審視自己,後知後覺發現凌亂而不成體統。這樣的他,如何能教凌曲看見?
「肚子裡有東西還趴著睡。」凌曲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將火盆裡的炭夾滅了幾塊。
屋裡的熱氣瞬間少了許多。思衿只覺得呼吸都暢快起來。他掀起被褥,將坐著的自己包裹住,只用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凌曲看。他以為只要將自己藏在被褥後面,凌曲就不會看到他了。
凌曲面色淡然地解決掉火盆,又將窗戶拉開,讓夜風完完全全地透進來。
「會冷。」思衿忍不住說。
凌曲回眸看了他一眼。
他這一眼看得思衿心頭一跳,聲音便下意識小了下去。
凌曲卻走來,一把掀開他的被褥。
毫無徵兆地一掀,思衿藏在被褥下面的凌亂衣衫和微微隆起的小腹便全然暴露在凌曲眸子裡。
思衿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凌曲要做什麼,只能兀自爬起來,讓自己在被凌曲捉到之前,縮到床榻最裡面的角落裡。
凌曲說過不喜歡這個崽崽。所以被他捉到的下場是什麼,思衿想都不敢想。
「躲什麼?過來。」見他怕成這樣,凌曲皺起眉頭。
方才聽杵濟說落子藥的藥效起了,阿衿吐了好多血,凌曲剎那間後悔對他說了狠話。可是如今這個緊要關頭,他若是毫無保留地對待思衿,只會讓思衿陷入危險。
「你要做什麼?南山南,吹吹風。」思衿警惕地盯著凌曲朝他伸出的手。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隨時會為了自保發起攻擊。
「換床鋪。」凌曲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被褥什麼的都被汗水浸濕了,夜裡睡著必然會冷。小思衿不懂,他不能不懂。
思衿猶豫著要不要將手遞過去。然而手伸到一半,他便縮回來,篤定地說:「我想自己下去。」
此言一出,那手便被凌曲驀然抓住。
思衿一驚,下意識想要將手抽回來,無奈凌曲抓得十分牢固,他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
往日的弱不禁風果然都是騙人的。思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