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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衿踏上臺階,卻被裡面披麻戴孝的人攔住:「讓開讓開!」
然後思衿退後一步,看見裡面一個十分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走出來,臉上兩道褶皺宛如溝壑,無言中透露出一絲威嚴與兇猛:「傳我令,去我火軍路上,誰敢攔路,殺他與白蛇陪葬!」
將士聽後一振,忙握拳道:「是!」
思衿來不及思考,便見府中大門剎那間大開,八個身穿麻衣的將士,抬著一柄金絲軟塌,將一具屍身緩緩抬出來。屍身被白綢遮住臉面,身上的衣裳,還是昨晚孔雀從客棧拿走的那件。
軟塌幾乎貼著從思衿身旁經過,漫天的紙錢遮住思衿的視線。
忽然,他感到軟塌上垂著的手,輕輕蹭過他的衣袖。只一瞬,那感覺就傳達至思衿腦內。
冰涼的觸感,同先前那晚完全不一樣。
白蛇是真的死了。
等他反應過來這一點後,天空忽然裂開,大雨傾盆,將送喪隊伍攔在京府簷前。
思衿卻無暇思忖這雨來得唐突。他走下臺階,行至路上。雨天路滑,他穿的布鞋裡裡外外濕了個透,差點令他跌倒。
一雙手將他扶起來。
鼻尖傳來熟悉的味道,思衿驚愕地抬眸,卻發現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杵濟遞給他一把傘,道:「下雨天的,小師父趕緊歸家吧。」
接過傘,思衿無力地笑了笑,到了一聲謝。
見他神情不對,杵濟眼中充滿擔憂:「需要我送小師父回去嗎?」
「不用。」思衿連連擺手,他眼睛裡面進了雨水,只能不停用手去擦拭,在外人看來彷彿是哭得不能自已。
「我自己回去便可,勞煩費心了。」
擔憂地望著他單薄無助的背影,杵濟眼裡的擔憂都快溢位來了。他等了一會兒,見人走沒影了,才敢往拐角處走。
拐角處落著一頂玄黑色轎輦,簾子微微晃動,可見剛才是被掀起來過的。
杵濟跨過水窪,來到轎子邊,掀簾朝裡面說:「人已經走遠了。」
「嗯。」裡面傳來一句。
「城主,人剛才哭了。」杵濟忍不住道。
他感覺到裡面的人動了動,卻一句話也不說。
「城主?」杵濟試探著又喊了一聲。
怎麼,難道主子內心已經愧疚到無言以對了嗎?
豈料半晌過後,伸出一柄竹骨扇,驀然在他頭頂心上用力敲了一敲。
杵濟吃痛地捂著頭,嗷嗷叫了一聲。
他委屈道:「主子你打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弄哭的……」
「做事不分輕重。該打。」轎輦上的人一雙眼眸微側,神情不明。
杵濟更加委屈了:「這傘分明是主子您交給我的!」
難道他會錯意了?
竹骨扇收了回去,裡面的聲音道:「起轎吧,別耽擱了時辰。」
於是杵濟只能捂著頭喊:「起轎!」
路上,杵濟剛想問轎子裡頭的人接下來要去哪兒,忽然角落裡竄出一隻肥碩豐滿的兔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過來。
杵濟還沒來得及喊一聲落轎,那兔子就三步並作兩步一個飛身,直接從窗戶竄進轎子裡。
「完了完了。」杵濟認得這兔子。他不由抱頭,一臉痛苦。
兩個轎夫放下轎子,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一個焦急又清脆的女聲傳來:
「圓圓呢?你們可有看見澆麒公主的圓圓?」
杵濟一句話都不敢說。
正沉默間,一隻白而修長的手從窗戶伸出,將一隻死兔子丟在地上。
伴隨兔子一起被扔出車窗外的,還有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