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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留也伸長耳朵聽著,聽完後總算對小胖丫的家門有了些幾分了解。
姜家這幾年,家門不幸。
姜留的祖父本是官身,因辦錯差,前年在衙門內留下請罪書,自盡謝罪;長子姜松也受到牽連,為父丁憂後不得起復的機會;將姜二爺當心頭肉、親手撫養他長大的姜太夫人在去年春病逝;姜留的母親王氏又在今春病故。
姜家連著在三個萬物煥發生機的春天損了三輩人,引得街頭巷尾議論不斷,甚至傳出姜家觸怒里老天爺,所以老天爺要讓姜家人都不得善終的謠言,且這謠言呈愈演愈烈之勢,引得姜家人惱怒的同時又惶惶不安。
甚至,家裡的奴僕卷著主家錢財外逃的事情,已出了好幾起。姜老夫人一怒之下,發賣了一批不老實的家奴,這才將這股邪風鎮壓住。
也正因為發賣家奴導致家內家丁僕婦短缺,才導致六姑娘被三郎姜思宇推下水後不得及時救治,丟了性命,換芯成了現在的模樣。
這個月剛出三年國喪,各府忙於嫁娶,姜老夫人也在忙著為大孫女姜慕容說門好親事,藉此沖一衝姜家這幾年的晦氣,也破了府外的謠言。
誰知在這個節骨眼上,姜留卻因落水不能動彈,任誰看都跟丟了魂兒似的。若是姜留的病情傳開,更是坐實了謠言,姜慕容的親事怕是要黃了。在姜老夫人看來,姜家現在最重要的是姜慕容能結門好親事,再姜大爺借著親家的力迴天,重耀姜家門楣。
趙青菱說完,又重重嘆了口氣,「便是二爺不提,老夫人也會找由頭讓六姑娘出府養病的。」
姜慕燕小臉繃得緊緊的,王香芝也承認趙青菱說得在理,可是,「就算不能留在府內養病也不是非去莊上不可,回王家也成啊。」
姜老夫人都不願留六姑娘在家養病,王家就樂意了?趙青菱心疼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與三姑娘商量,「若是姑娘也覺得去王家可行,不如派人去問一問王老夫人的意思?」
王香芝一拍大腿,「青菱姐,咱倆想一塊去了!要不是你這節骨眼趕回來,我早就出府了!」
姜慕燕當然想帶妹妹回外祖母家,但她謹記母親臨終前的叮囑——遇事不可與父親明面上對著幹,否則他一怒之下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丟得可不是他一個人的臉。
「嬤嬤去王家不必提讓外祖母接我們回去的事,只託外祖母想辦法請太醫為六妹治病。」
「姑娘放心,奴婢都曉得。」時間不等人,王香芝快步離去。
姜家北院。
姜老夫人聽兒子講了六丫頭的病情,眉頭微微皺起。本以為六丫頭只是落水受了點驚嚇,怎就四肢都不聽使喚了,莫非府裡真的不乾淨?
「娘過去瞧……」
姜二爺笑嘻嘻的,「郎中說得嚴重,但依兒子看,留兒就是腦袋瓜子進了點水,曬曬太陽就能緩過來,所以兒打算明日待她倆去莊子上住幾日,待留兒好了再帶她回來孝敬您。」
你跟六丫頭這麼說,她沒咬你?姜老夫人想罵兒子幾句,可看著他的小模樣,就是罵不出口,只得嘆了口氣道,「不必去莊子,在府裡曬也是一樣的。」
姜二爺堅持,「在莊子裡曬,她心情好,病也好得快。」
姜老夫人瞪了兒子一眼,「這話是留兒說的?」
姜二爺粲然一笑,姜老夫人眼前若百花盛開,火氣又被滅了,「是你想去莊子吧!」
姜二爺嬉皮笑臉,給母親捶腿,「兒不是怕留在府裡,壞了您的好事麼。」
姜老夫人抬手就是一個爆栗子,「娘都這個歲數了,哪來的好事?娘累死累活的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姜家,為了你們這幫不爭氣的東西!」
旁邊坐著的大爺姜松慚愧低頭。
姜二爺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