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七寶瑪瑙杯(第2/3 頁)
這杯子,元季能說是他父親的至愛之物,本是西域更遠處的大食國所產,貢獻給當朝聖主的,又轉賜到他父親的手中。
這時歌聲突然從帷幕後傳出,高嶽只聽到聲「苦也!」
眾人便大笑著,拍著手掌,跺著腳應和歌聲喊到,「踏謠,和來!」
裡面又傳來聲「何來與這冤家結為夫婦?」
眾人就邊喝酒,邊笑著繼續打拍子應道,「踏謠娘苦,和來!」
接著名塗脂抹粉的婦人走了出來,想必便是那蘇五奴的妻子,走到名賓客前就唱一句,句句不斷,人們應和也不斷,這便是踏謠。
高嶽聽著,似乎每句都是在埋怨自己丈夫,有的是說丈夫長得如何醜,有的是說丈夫如何家暴自己的,還有的甚至論及床笫之事,還伴隨各種動作,就有些不堪入耳目了。
「唉,看來這古代的歌謠,比現在還庸俗。」高嶽在案上敲著手指說到。
踏搖娘唱完之後,眾人便又開始行酒令,元季能喊了句「口」。
那楚娘便快捷地對了句「恰似無梁鬥。」
鬥,是盛米的器具,口的形狀與其類似,這便是對酒令了。
元季能哈哈笑著,摸著楚孃的臉頰,竇申也不以為意。
接著竇申行了個「川」字。
眾人都對不上,於是紛紛罰酒。
直傳到高嶽前,王團團悄聲提醒道,「川,郎君您就對『直如堂上椽』。」
於是高嶽很快就對了出來,眾人齊齊點頭。
燭火下,竇申見是王團團在幫忙,不由得懷恨在心。
還沒等他想出什麼促狹的招數來,高嶽忽然又補充了句,「竇郎君出這個川字出得好,諸位見它三筆如堂上椽,可惜起手那根是歪的。」
所有人先是愣了會兒,接著轟然大悟,不少娼妓和樂工都別過臉去忍俊不禁。
「川」字起手那筆確實是歪的,若比作堂上椽的話,實則在嘲諷元季能和竇申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的膏粱子弟。
元季能勃然作色,剛要摔掉自己手中的七寶瑪瑙金盃發難,那邊竇申不動聲色地摁住他的手,「元校書,席間都是風雅之士,不須和高嶽一般計較,俗話說的好,嘲士嘲妓——看我的。」
接著竇申就高聲說道,「逸崧果然好文採好口才,不如我們以他身邊作伴的王團團為題,各自吟誦首詩如何?」
聽到這話,王團團嚇得是渾身榖慄,就像頭待宰的羔羊,終於刀還是殺在她的脖子上了。
本身在循牆曲裡討生活就已夠艱難的,現在還要遭受這群貴公子的嘲弄和踐踏。
「哎,你?」還沒等高嶽拉住她,王團團就自榻上躍起,不及穿鞋子,咕咚聲跪在竇申和元季能的面前,不住叩首,哀求他們不要寫詩嘲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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