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以拆為保計(第1/2 頁)
蕭乂乍一聽高嶽這話,頗感失望,原本他就是希望能從昇平公主和郭子儀的獠牙下保全崔家水磑的,這高三郎倒好,叫他拆兩座賣一座,那我到底來找你幹嗎呢?
見蕭乂這副表情,高嶽早在意料之中,只聽他接下來不慌不忙地說清楚自己方案的緣由:
「蕭師縱橫商場,向來以轉手快而聞名,依你看——馬上長安城乃至關中都要迎來春旱,就算楊相薨去,這拆水磑的事聖主就不會做了嗎?」
這話倒是觸動了蕭乂的心思,「從種種跡象來看,今年的春旱怕是非比往年,諸水、渠、井、泉要折掉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的供水,此外聽某在鉤盾署裡的友人說,宮中缺乏木炭,於是京兆大尹黎幹還希望掘通條新的溝渠直入宮中,方便自南山那裡運炭。」
「所以,不管楊相薨不薨,這長安周圍各道水渠上的水磑,怕是都免不了要被拆毀,聖主是十分聰慧,若百姓根本無水灌溉田野菜圃,再要那磨麵的水磑又有什麼用?豈不是捨本逐末。」
「逸崧的意思,昇平公主怕不是」
高嶽點點頭,「昇平公主自小被寵溺慣了,總認為天下之大,沒人敢拿她的脂粉磑開刀。豈不知相比蘭陵蕭和博陵崔,她更容易被聖主作為首善的表率。」
「逸崧的想法是!」聽到這,蕭乂陡然有些明白。
「沒錯,既然聖主都要拆,那麼與其擔心拆不拆的問題,不如關注如何保的問題。晚生的方策便是,以拆為保!」高嶽接下來對著蕭乂滔滔不絕,「若衛州房崔家肯先拆兩座水磑,聖主必然龍顏大悅,他汾陽王府在御史臺裡有人,崔中丞在御史臺難道就沒人了嗎?找人做文章上疏,既將崔家的令名誇耀番,又讓昇平公主的脂粉磑勢高難下。同時再以三年所產為價碼,將第三座水磑賣給昇平公主,以此來麻痺她——一旦昇平公主有了三座水磑,那麼給京中人的印象就是,如此春旱,公主還在以購買水磑為脂粉計,那蕭師猜猜,聖主聽到了會如何?」
這下,蕭乂眼睛頓時亮堂起來,連連點頭,說大好大好,只是這留兩座又該怎麼留?
「很簡單,一座饋贈給崇弘二館,一座饋贈給我國子監,當然是名義上的,崇弘二館和我國子監只是按年在水磑所出裡抽頭罷了。」
「哦哦哦!」蕭乂一下子明白了,這崇弘二館向來是朝中貴胄子弟集散地,而最近登聞鼓事件後聖主又尤為關切國子監,只要把剩下二座水磑捐贈出去,無異於獲得了最強大的保護傘,還能贏得「輸資助學」的美名,值,值!
「凡事貴有不貴多,馬上春旱長安城私家水磑怕是九cd免不得被拆毀,只要崔家和你還保著這兩座水磑,夏天一旦過去,關中當地所收糧食,各地來貢的稻麥,只能用這兩座水磑來磨,所得又豈止一千五百貫呢,怕是比先前五座水磑所得都要多。」
聽到這,蕭乂眼珠迅速一轉,隨即急忙轉起身子,對著高嶽再拜下來,「哎,蕭師何必如此!」高嶽急忙來扶,卻被蕭乂一把拉住,「三郎,我們商賈內裡有句話,叫亂世結英豪、治世攀士子,當年武后之父攀附了高祖便飛黃騰達,而今我蕭乂就要結交逸崧這個朋友,還望逸崧不要嫌棄我的身份。」
「蕭師過譽了,我高三不過一下第之人,哪裡配得上您這樣的抬舉?」
「什麼下第?小宗伯不識才而已,當年也連下了我七年的第,不然我蕭乂何以至此啊!」蕭乂慷慨地拍著胸脯,「就單憑三郎這以拆為保的妙計,將來必然是國家棟樑之才,屆時別嫌我巴結便成。不若私下地我倆就以表字互稱?」
還沒等高嶽回答什麼,蕭乂就主動報出字來,「草字靜之。」
「靜之兄」
「大妙,大妙!」聽到高嶽喚他的表字,蕭乂不由得撫掌大笑,而後他搖動食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