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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詡對她戒備心極強的一系列舉動視而不見，只緩緩走到她椅邊，彎身放穩木桶，才站直身體，道：&ldo;伺候殿下浴足。&rdo;

玉佑樘又忙將自己兩隻小腳縮排衣擺，前後左右望了望，蹙眉問：&ldo;碧棠呢？&rdo;

謝詡道：&ldo;她來找微臣，言自己內急，估計要耗很久，怕耽擱殿下休息，讓微臣來替她。&rdo;

玉佑樘額角忍不住抽了抽，早知如此就不該告訴那小妮子，前腳才知道柳大人是謝詡，後腳便把她這個主子賣了。

不過已經這樣了，玉佑樘只好微微一笑，道：&ldo;不用你伺候了，孤自己來就好。&rdo;

說罷就想去抽謝詡手中的巾布。

謝詡豈會這麼容易讓她反客為主，猛一下抬臂，玉佑樘不免落了個空。而且她坐那，再想夠也根本夠不著。

玉佑樘也懶得起身，估摸著就算站起身去夠，這人恐怕也會舉得更高，自己還是作無用功。也罷，只好逞口頭之快，不悅冷聲道：

&ldo;謝詡，你總是喜歡強迫別人做一些別人不願意的事情。&rdo;

謝詡黑翎般的睫羽微微一垂，並沒有急著回復她。而是蹲□，用手試了下桶裡的水溫，才平靜反問她：&ldo;那你最後做了嗎？&rdo;

玉佑樘聽罷，回想起許多過往的事，有的她沒有做，有的她做了，卻又搞不清楚眼前人問的到底是其中的哪一種，舌頭登時打了結，半刻無語。

謝詡又從寬袖中取出一個布袋，而後將袋中東西盡撒桶中……

玉佑樘的目光被那堆附在水面的黃黃綠綠的乾物吸引，是一堆幹葉和花瓣。

謝詡十根修長淨白的手指將那些花糙按進清澈的水底，攪勻，頭也不抬，講解著：&ldo;艾糙和紅花，舒筋活血，以後每日浴足的時候都放一些，有利於排寒毒。&rdo;

他屈身在地，只留了個寬闊的後背在玉佑樘的視線裡，她看著那處，很久沒講話。

謝詡又問，聲音染上幾分熟悉的嚴肅：&ldo;記住了麼？&rdo;

&ldo;哦。&rdo;玉佑樘回神，訥訥應了一聲：這人還真是跟以前一樣，教自己新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有回應。

而後，謝詡才看回去，玉佑樘正一直盯著他，見他突然仰首，匆忙移開視線，耳朵卻聽見謝詡無波無瀾道：&ldo;這次我不強迫你。&rdo;

他語調甚是好脾，似乎在哄：&ldo;自己將腳伸出來。&rdo;

再彆扭也顯得太小家子氣了，就當是下人給自己洗腳吧……= =

玉佑樘這般想著，挪了挪折在椅面的小腿，足尖慢慢探出衣袂，然後她一副豁達模樣，將兩隻腿直接垂下椅子，腳底擱上木桶邊緣，視死如歸道：&ldo;洗吧！&rdo;

謝詡神情始終穩重自持，他將玉佑樘的兩隻腳上的雪白羅襪慢慢脫下，露出幾乎與襪色相同的小足，邊沉著聲道：&ldo;現在倒是學乖了，記得穿襪子，以前在屋內都愛光著腳。&rdo;

&ldo;被逼成了習慣，習慣也便成了自然。&rdo;玉佑樘隨口回著。

謝詡捋起袖口，又將一個紅色的小玩意遞給玉佑樘：&ldo;艾葉味道不好聞，你若是不喜，就將香囊放在鼻下。&rdo;

玉佑樘接過，看了眼，不由一怔，是她去年端陽節送給謝詡的那隻小粽子香囊……她又送到鼻尖嗅了幾下，一年多過去，香味已經淡去了不少。

謝詡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始終是屈膝蹲在地面，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