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的出身(第1/2 頁)
還有一點便是,桑晚從來都是獻藝唱曲與別人聽,還未有人主動唱來給自己聽過。
稀奇的同時,對宋湘生出一抹好感來。
宋湘拿著詞,輕盈飄虛的唱來,聲音細膩,曲調悲傷,唱著唱著竟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流下淚來。
桑晚也看見了這一幕,不知怎地,便生了探究的心思。
最後一句唱完,桑晚回味無窮道:“一曲春情曲,真真斷人腸。”
“此曲是女郎做與心上人的嗎?可是昔日的情郎?”
宋湘抹了一把眼淚,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來:“逃不過公子的慧眼。”
“真是羨慕那位公子,能得到女郎的一片痴心。”桑晚感嘆著,生出幾分愁緒來,“不像奴侍,一生都要困在此處,何來嫁得貴女的機會。”
聽完此話,宋湘心裡五味雜陳:“我視公子,非久侵風塵之人,是何緣故困在此處?”
桑晚低垂著雙眸,用近乎冷硬的外殼保護著內心的柔軟,聲音微微顫抖:“奴侍的母君原是雍州府官員,因被奸人陷害,被查抄了家,母君與阿父申告無門,在押送進京的途中跳了河,而奴侍小小年紀被沒入官奴,成了賤民。”
“奴侍如此的身份,需有貴人相助,得樂司院使首肯,才能脫離賤籍,即使脫賤從良,也不能嫁人為夫,只能做個小侍。”
聽他這樣一說,宋湘倏然想起東陵律法中的一條律令:“凡掌家家主與女嗣娶賤民從良之人為夫者,杖八十!”
律令如此嚴苛,也難怪無人敢娶官妓為夫。
宋湘不由的生出幾分同情之心:“公子生在泥潭,卻心思純淨,已經很難得了。”
“若真有貴人相助,得了樂司院首肯,公子可願嫁與良人為侍?”
桑晚微微一哂道:“即使沒有貴人相助,奴侍也可以嫁得高門為侍。”
“奴侍本為京都春臺閣的清倌,因宣陽分閣缺少教導新伎之人,才被派到這裡來。奴侍若是不來宣陽,三月的殿試結束後,會被安排為那些進士們獻藝,或可脫離煙花之閣。”
“只是奴侍寧以獻藝謀生,也不願做官宦小侍,受正夫的磋磨,過那了無生氣的日子。”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異常堅定,像是為自身高築起一道防線一般,隔斷了她人的覬覦。
宋湘嘆息道:“公子將人情世故看的極為透徹,若是無法脫離賤籍,以公子的清倌身份,在此處也過的自由恣意。”
“奴侍操琴謀生,不用蠅營狗苟,已經很是知足了。”他笑著看向宋湘,如積雪消融,“今日得見女郎,奴侍厚顏引為知己,女郎莫要笑話奴侍才是!”
宋湘用極為真摯的目光迎上桑晚,與之對視道:“和桑晚公子引為知己,是宋湘的榮幸,公子不必自輕自賤。”
桑晚心下感動,逐漸放下了心中的防備道:“奴侍仰慕女郎才名,不知女郎可否垂青奴侍,為奴侍作詩作一首?”
“這有何難?”宋湘笑的溫柔,“不知桑晚公子喜歡什麼樣的詩景?”
“詠雪怎麼樣?”
“好啊!”宋湘欣然答應,想了一首唐朝董思恭的詩詞,念道:“天山飛雪度,言是落花朝;惜哉不我與,蕭索從風飄;鮮潔凌紈素,紛糅下枝條;良時竟何在,坐見容華銷。”
桑晚聽著,對宋湘越發欽佩:“好一句良時竟何在,坐見容華銷,女郎文采斐然,奴侍久聽不厭。”
“不知女郎可否寫下來與奴侍?留待慢慢欣賞。”
宋湘無有不應:“好啊!”
桑晚將宋湘引到書案前,替她研墨,畫面靜好。
“女郎的一手簪花小楷寫得可真秀逸!”
宋湘執筆寫下方才的詩句,輕輕吹著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