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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傳來了火車汽笛的長鳴。白天,橙色的電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偶爾也有蒸汽
機車牽引的貨車從這裡透過。剛剛開過去的是一列貨車,在歲暮天寒的黑夜裡,汽笛聲響
徹雲霄,田代情不自禁產生了對故鄉的懷念之情。
來到東京已經一年半了,田代被搞得精疲力荊每天是辛苦單調、無聊得要死的包裝作
業,更使他傷腦筋的是他那難以克服的鄉巴佬腔調,他為此而陷入了苦惱的深淵。有時他
忿忿不平,心裡想,東北口音有什麼不好?&ldo;??腔&rdo;妨礙了你們什麼?田代找不到一個
可以與之促膝談心、訴說自己苦衷的知己,更沒有哪個多情的女子來安慰他,說一句暖人
心房的話語。心中留下的最後一線希望---到大企業就職,時至今日也已化為泡影。在
這一年半之中,田代省吾受盡了火城市這個龐然大物的侮辱和嘲弄。
但是,如今他仍然不能從大城市這個惡魔般的誘惑中自拔。
在東京廣闊的夜空下,擁擠不堪地居住著一千萬人。但是,在這一千萬人中間,田代
舉目無親,孤苦伶仃,心裡的苦悶無處傾訴。即使他大聲疾呼,又有哪個人能為之傾耳呢!
&ldo;普天之下我是一個孤兒。。。&rdo;無限的孤獨感湧上了心頭。忽然間,田代想起了一
句話:&ldo;一千萬人中的孤獨。&rdo;這時,走投無路的田代感到絕望了。
田代省吾一個人孤影悄然地向火車站走去。車站前面熙來攘往,有的人剛下車,有的
人在排隊侯車。站北是光怪陸離的繁華鬧市,街道兩旁有五光十色的電飾照明,各種彩燈
構成的閃光廣告&ldo;年末大減價&rdo;、&ldo;廉價大出售&rdo;等,令人眼花繚亂。有彈子房的地方
(打彈子是日本的一種普通遊戲,當彈簧彈出的小鋼球滾入盤上特定的小孔時,就會滾出
許多球來,用這些球可以換取一定的獎品---譯者注),更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小金
井車是站周圍的熱鬧景象和武藏野的靜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一條橫街的小衚衕裡,一家鋪子門口掛著一盞燈籠招牌,上面寫著一個醒目的&ldo;酒&rdo;
字。田代邁著蹣跚的步伐,走進了那家酒館。
&ldo;又來了一位,請裡邊坐!&rdo;
一個用毛巾纏頭的酒店夥計蠻有精神地喊叫著。店裡已經坐了不少客人,其中有薪水
微薄的職員,但多數是一些臨時工和產業工人,還有一些是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懶漢二
流子。店裡充滿了烹調五昧的油膩氣味。在這個酒館裡,燒酒是大路貨,比清酒銷路好。
進這樣的酒館,田代是破例頭一遭。此時,田代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的勁頭壓倒了他躊
躇不定的心情,他用大杯子一連幹了三杯。這時,他心裡還不太迷瑚,他還模模糊糊地記
得,旁邊有個二流子模樣的人對他說: &ldo;哦!真痛快。老兄的海量,佩服,佩服!&rdo;然
而,以後的事,他就一無所知了。究竟是什麼時候走出那個酒館的,又曾經到過哪裡,似
乎又進了另一家酒吧間,但記不清了。好象在哪個地方發過酒瘋,喊叫過一陣子,又好象
曾在哪裡躺下睡過覺。總而言之,一切都說不清楚,甚至連究竟是什麼時候回到宿舍的都
記不清了。田代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宿舍。
當時已經接近中午時分,同宿舍的工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