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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告狀,說朝廷搬發的恩旨,寫的是每漕縴戶一年的恩養銀是十兩銀子,可他們只拿到了三兩。其它七兩去了哪裡?海雲縣令當月被押解進京,罷官羈壓,家產盡沒。
如此‘嚴刑苛政’換作別朝,大概些許朝臣們早混到一塊兒想折去了。可如今盛華要緊地方的官員全是太子皇上親信的‘德才昭昭’之人!兵權緊握,文臣們受閒氣,武將們樂得看熱鬧。更何況,近年來太子殿下的脾氣越來越差,威壓強勢,誰敢違逆不到三月肯定會被找理由修理掉。然後……這世上還會少了想當官的人?你不聽話不要緊,自有聽話的緊趕著爬上來。你沒眼色不要緊,多的是機伶取巧之輩爭寵獻媚。更何況太子殿下並不是那等昏庸無道之人,條條政令皆以‘聖人訓’為前題,根本抓不住把柄‘苦諫’!
滿朝文臣盡皆惶恐不安,十分懷念當初那個溫容和煦的太子。可太子殿下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朝臣們‘同心協力’氣跑了太子妃?太子殿下私情受累已經不好,偏偏太子妃那般厲害,先幫偽昭帝滅了北蒙抵住了東夷,後又幹脆扶助西涼滅了高昌,建立西域國?盛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太子殿下能心情好了才叫見鬼!
可是日子總這麼下去,哪天是個頭啊?亦或者……
“西域和華昭聯姻了!”
王勤下值的時候收到的第一手訊息:“昭帝把錦繡侯的小女兒封為郡主,嫁給了西域國四王爺秦平沆,五月就送嫁。”
“難道……難道這兩……真的要聯手了?”韓夫人聽後身子軟了三軟,摔坐回了榻上。王韁的臉色黑青,王勳和兄長一樣緊皺眉頭,恆浣憂急的看著王勳。如果這兩國真聯手了,那麼齊齊逼勢壓來,盛華危矣。別的不說就華昭的那個手雷就誰也抵不過啊!到時候王家就算不被安上一個叛國的罪名,也不得不上陣前親殺,用以死殉國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那……
“那個借月、他怎麼這般沒用?”
韓夫人沒辦法怪沈世雅,只能罵那個小倌來出氣。派他去西涼是幹什麼的,他全忘了是不是?兩年一點音訊沒有,事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怎麼辦?自己的這兩個寶貝兒子,難不成真的……抬頭看去,卻見左箏空空著眼睛仰望著屋頂?臉上竟然若有若無的浮出一絲笑意來?心下有些發惱,話到嘴邊思及某事,卻又停下。扭過臉,看了一眼王韁。王韁感覺到韓彩在看他,回來對視,卻見韓彩悽然苦笑,眼光淡淡的瞟向了左手位的長子和長媳身上。左箏的表情讓王韁心中咯噔一下,直接想起了那年盛華南遷,韓彩看到自己還活著時的表情。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個地步,那麼……只要王家父子三人以死殉國,那麼王家就算洗乾淨了,太子殿下定會恩撫王家孫輩。左箏的兒子是嫡長孫……
父母二人的眼光,王勤哪有看不懂的?可……“你在想什麼?”王勤不想相信左箏和母親一樣,毫無眷戀。畢竟自己沒有象父親那樣,雖說也傷她傷得很深,可這些年……總是恩愛的。
左箏收回飄遙的心思,回頭來看看這一屋子的人。公公的漠然、婆婆的無奈苦笑、還有王勤眼中的渴望期盼……他們在以為自己是在慶幸,有兒子傍身,男人死了無所謂吧?左箏微笑,如果這會子左箏面前有一面鏡子,那麼她會發現她現在的笑容,象極了沈世雅離開東宮前一夜時,在烽樓上的笑容。平靜、從容、無畏無懼。
“太子殿下是明君,他不會那麼做的。”
“你就這麼肯定?”王韁是見識過景帝手段的,太子殿下近年來的行事與景帝的殺伐越來越象,這也是王韁一直膽顫的主要原因。景帝當年失了阿清以後,性情就變得神鬼莫測,如今太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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